云栀觉得肩头那个并不深的咬痕更痛了，比手心的刀口还要痛。
她几次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她憋出了一句：“我能做点什么？”
傅砚辞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淡漠又寂寥。
“不用。”
他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淡淡道：“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
云栀很清楚，傅砚辞指的是什么。
真心、名分、一生一世的许诺。
如果是去年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堆着笑意，满面温柔和乖巧的配合。
可现在的她做不到。
那颗被打磨的冰冷残忍的心，正在被那残存的一点点良知侵蚀着。
她从前撒过的每一个谎、每一次利用，都在拷问着她的灵魂。
她被复仇的恨意和控制不住的感情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生不如死。
“傅砚辞，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这世上很多东西，不能兼得。
尤其是我这样运气不好的人，踏错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傅砚辞靠坐着，仰头看她。
“怎么死？”
“......”
“谁想让你死？”傅砚辞将酒杯放在桌上，换了个问法：“我来解决。”
云栀几乎被傅砚辞眼中的坚定击溃。
她后退了一步，隐在黑暗之中，声音孱弱无力，带着几分颤音。
“傅砚辞，我这一生都在为一件事而活。
如果败了，不需要任何人杀我，我会自杀谢罪。
在这之前，我没资格拥有任何美好的东西，每一刻的放松和享受，对我而言，都是羞愧。
所以，我真的不能做更多了......”
傅砚辞扯唇轻笑：“你难得跟我说这样的肺腑之言，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沉默许久之后，他抬手：“过来，到我这里来。”
云栀迟疑了两秒，走了过去。
傅砚辞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酒杯送到了她的唇边。
云栀仰着头，唇瓣张开，顺着傅砚辞的意思将烈酒吞入喉中。
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沿着脖颈滑入衣领之中。
有些狼狈，又带着几分破碎的美感。
傅砚辞的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唇角，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那晚，你梦到我了吗？”
云栀的瞳孔一颤。
傅砚辞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几分。
云栀绝望的闭上眼睛，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傅砚辞摩挲着她，问：“记得梦到了什么吗？”
云栀又“嗯”了一声。
傅砚辞抿了抿唇，道：“再说一遍。”
“什么？”
云栀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颤抖。
傅砚辞盯着她，偏执又阴鸷：“梦里的话，清醒的说一次给我听。”
云栀的眼神中是抗拒、是退缩、是害怕。
可这一次，傅砚辞不允许她后退。
“云栀，说给我听，我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