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僵在原地。
一刹那，如同整个身体的血肉都消失，只剩下那颗心脏，在胸膛中孤独的跳动着。
灵魂缓缓归位的那一刻，巨大的喜悦从心脏迸发，仿佛给了他这即将枯朽的身体巨大的生命力。
“你是说......”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句话是真的。
你说的对，我有很多秘密，有很多过去，或许永远也不会对你开口，所以......”
她沉默半晌，听到傅砚辞问：“所以什么？”
云栀对上他深情的眼神，说不出一个字。
她能所以什么呢？
她不能放弃他，因为他几乎就是下一个继承人了，她离成功只有一步。
她也不能说实情，因为她和她背后的人，远比傅家的这些人更加可怕。
她先是恶鬼，才能报复恶鬼。
“就......这样吧。”
云栀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先回去吧，等会药送过来了，我还有事要忙。”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是开门、关门，房间陷入寂静。
云栀脱力一般倒在沙发上，握着药箱的把手，呼吸都有些紊乱。
她真是疯了。
刚才那一刻，她只是想说一句真心话，现在才开始后怕，如果让师父知道了......
“云小姐，药熬好了。”
申洁的声音打断了云栀的思绪。
“进来吧。”
申洁推开门，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煎药壶和碗勺。
申洁将托盘小心的放在桌上，道：“按照您的吩咐，这盖子没有打开过。”
云栀点头，赞许道：“以后每次煎药，都是这样，你看着他们把药放进去，煮好了直接端过来，不要开盖。”
“是。”
云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开盖放进药里。
滚烫的药瞬间吞没药丸，稍稍用勺子一搅，药丸就完全化进了药里。
申洁看着云栀的动作，眼神里都是好奇，可云栀没有主动说，她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
云栀把药倒进碗里，佣人把控的很好，倒出来的药液刚刚好装了一碗。
她稍稍放凉一些，道：“把老爷子扶起来，喂药吧。”
“是。”
石满上前将老爷子的头垫起来一些，申洁端着碗，一勺一勺喂到老爷子嘴里。
她喂得十分仔细，整整一碗药只洒了小半勺，又立刻用手帕擦去，半点没有沾到老爷子的衣服和被褥。
云栀看在眼里，心里暗想怕是傅家人或是她都不一定能照顾的如此周到。
喂完药之后，云栀又等了一个小时，给老爷子把了脉。
申洁和石满在旁边看着，云栀便多说了一句：“我会根据每天的脉象，调整每天的药量。
所以，每天我都会亲自送药过来，不会假手于人，免得中间出什么差错。”
两人听完，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评价。
云栀把完脉之后，今天的诊治就结束了。
她拎着药箱离开，直到走出傅家，也没有再看到傅砚辞。
她坐着车，去了旧诊所配明天的药。
......
傅家。
傅砚辞从老爷子房里离开后，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云栀那番话。
他很高兴。
可又觉得不真实。
坐在房间冷静了很久，想着晚上应该再去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