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帝顿步。
苏南南和皇后同时看玄德帝。
杜昭仪抬头，眼神期盼。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尴尬。
杜昭仪见玄德帝停下了，便继续哭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臣妾便要兑现这个承诺。”
【啧，想不到我皇帝爹竟然……是这么糊涂的深情种啊。】
苏南南面上依旧是一派可怜。
玄德帝在耍赖和承诺之间犹豫。
杜昭仪见玄德帝沉默了，继续加了一把火。
“臣妾，臣妾……”
在想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忽然被玄德帝一脚踹倒了。
杜昭仪傻了，不可置信。
不该啊，不该啊？！
她虽然怀疑，确实玄德帝因为什么变心了，可也绝对不该如此。
杜昭仪的脸上还带着懵逼。
又见到了玄德帝将苏南南给抱了起来，神色珍惜。
这一下，她更加傻眼了。
“不哭了。”
甚至，以往只能出现在福柔身上的轻声细语，现在成了苏南南的。
两个不同阵营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同一种想法。
【皇帝爹，傻了吧？！】
皇上，傻了吧？！
杜昭仪还试图挣扎，可却没丝毫的作用。
玄德帝将人给抱在了怀中，带了几分冷厉。
“来人，将杜昭仪带下去。”
“传朕旨意，杜昭仪降为杜贵嫔。”
杜昭仪本来是为了挽回玄德帝的心来的。
一听，她彻底傻眼了。
皇帝是真的傻了么？怎么她又被降为了贵嫔？！
杜贵嫔甚至还没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便被几位粗使宫女堵了嘴，拖了下去。
【……一如一只死狗。】
苏南南形容道。
玄德帝心中总算是多了几分舒坦。
他在扭头，趁着今日好不容易，苏南南才愿意亲近他，赶紧刷好感。
“南南，朕……”
话只说了一半，苏南南便挣扎了。
玄德帝不得不将女儿放了下来。
苏南南几下便跑到了皇后的身后，扑在了皇后的怀中，只露出了一个后脑勺给玄德帝。
玄德帝一瞬间又郁闷上了。
但是，他不得不叹气。
看起来，让这个小女儿能亲近他，还没那么简单。
不过……
对于玄德帝来说，确实，苏南南便是被证实了的小福星。
本来，他尚且要找借口，软禁杜昭仪。
可如今，借口不必了。便是刚才的理由，就可以让他送禁卫军过去了。
在皇后明了的眼神之下，这一次过去的，不只是明面上的，更是混进去了几个暗卫。
玄德帝势必要将杜昭仪给彻底堵死。
福柔不过只是睡了觉，却听到了贵妃从昭仪又成了贵嫔。
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天崩地裂。
她不可置信。
“帝王无情，帝王无情！”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福柔的喃喃自语之中，杜贵嫔几次想开口，告知福柔，其实她的父亲并非是亲的。
可到底，杜贵嫔尚且有几分只修，不知该如何将这话说出口。
终究，她垂下眼眸来，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不敢说话。
在这个时候，福柔便只能将希望放在了赵十七身上。
“母妃，您不必担心，”福柔轻声安慰杜贵嫔：“等十七来了……”
对于这一位神通广大的赵十七，杜贵嫔心中也多了点期待。
她低头，对着福柔说道：“我的儿，皇上不疼惜你，母妃自然会为了你筹谋的。”
“安王叔也会。”
福柔说道。
“女儿对安王叔，总有一种特殊的孺幕。”
一时之间，杜贵嫔热泪盈眶。
这便是父女天性吧，她想。
……
两个人殷切盼望着赵十七的出现，可是赵十七最近却一直没机会出现。
皇家前些日子，大肆收购粮食和冬衣。
这也让赵十七将囤积下来的粮食都出手了。
他还在嘲笑，皇家是在发什么神经。
可从正月初二开始，便开始一直下雪了。
第一日，雪很大，开始有贫农家的房子被压了。
幸好，从正月初一开始，里长们便得了消息，让大家互相帮助着。
正月初三，依旧是下了一日的雪。
很多人家都躲在了家中猫冬。
粮食、被褥都成了大问题。
在所有人都在为了寒冷的冬日发愁的时候，皇家总算是出手了。
玄德帝一脸满意，听着外头不停有人来回消息，说是谁家感恩戴德，得了粮食和被褥。
……
苏南南这几日便一直非常小心。
本该从正月初二开始，雪陆陆续续，下了有近五日。
城内，多有流民冻死，更别提这城外的了。
因为法华和尚，玄德帝早早便开始了预备。
她只能希望，这一次，这事情能顺利度过。
一直到了正月初五，玄德帝方才出现。
苏南南仔细看去，玄德帝这封笔的几日，竟然还瘦了。
苏南南还是难免起了一丝心疼。
想了想，她想到了到底该给皇帝爹准备点什么吃的。
【没想到啊，因为皇帝爹瘦了，我竟然想念一碗猪油拌饭了。】
苏南南说做就做，去让人找了猪肥油，炼了猪油，搅和到了饭里面。
早就听到了苏南南的心音的玄德帝，本是有几分期待的。
可当苏南南带着平安到了皇后宫中，却带了一碗简单的饭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有点郁闷。
本以为，至少也是烧鸭饭水准的。
“父皇，用膳么？”苏南南小心问。
玄德帝看着一碗黑漆漆的饭，艰难地点头。
可这一吃，便感觉到了几分不同来。
苏南南看着玄德帝扒拉着用饭，思绪又一次甩开了去。
【话说，不知道这里的猪阉割不？】
【阉猪好啊，猪长得大，不爱动，肉多，还不膻。】
【……不过，看皇帝爹这么吃，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想着。
玄德帝其实在一瞬间停顿了。
但很快，他便继续扒拉饭了。
偶尔，吃这玩意儿，竟然还挺香的。
他几口扒拉完了饭，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继续去忙碌了。
太子被派遣出去救灾了，如今，身边可用的人竟然只有……
玄德帝看向了八两。
“八两，去，传人将元杰传了。”
八两领命。
玄德帝要让元杰去落实煽猪的事情。
他还得要更多可以相信，可以用的人才。
不自觉地，玄德帝朝着苏南南在的方向看去，带了十足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