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云里雾里地跟在宋书墨的身后。
宋书墨闲庭信步，双手插兜问云舒：“云小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云舒认真思索几分钟：“像这种，最严重是什么结果？”
宋书墨挑眉，看云舒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欣赏。
没想到传闻中只会跟在贺大少身后跑的云小姐，原来是个狠人。
“破坏房屋，挑衅在先，判决成立，可以关个十天半个月。”
云舒浅笑：“以宋律师的能力，应该不止吧？”
宋书墨笑笑，没有回答。
云舒站直了身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问。”
“是谁请你来的？”
宋书墨看着云舒的眼睛：“这个，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来之前，对方严正警告他不准透露，他可不想得罪这位爷。
云舒见状，也不再追问下去。
两人并肩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云思情。
她正准备上车，看到云舒，阴阳怪气叫了一声：“云舒。”
云舒缓缓回头看她。
云思情已经滑着轮椅到了云舒面前。
这里是警察局，她不怕云舒。
“想必律师已经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你了？”
说话间，顾琛已经出来。
看到站在云舒身后的人，脸当即白了。
云思情却浑然不觉，继续仰着下巴说道：“就算你费尽心思讨好远哲哥哥，得到他的胃，也得不到他的人！”
云舒冷笑：“也只有你才会把没有担当的男人当成宝，宋律师，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宋书墨：“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能再麻烦你呢？”
“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请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将云思情和顾琛放在眼里。
气得云思情对着云舒怒吼：“云舒，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去的！”
一旁的顾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云小姐，恐怕是要反过来了。”
“什么？！”云思情不解抬头。
顾琛讷讷道：“刚才那个人是宋书墨，我老师。”
云思情浑身一震。
宋书墨的大名，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可能！云舒怎么可能请得来宋书墨！”
宋书墨退休后，贺家也曾三番五次请他出山，但是都被拒了。
云舒凭什么？！
顾琛：“我自己的老师，还会认错吗？”
而且老师刚才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好似是对他很失望。
宋书墨并未将云舒送到公寓，而是送到了贺衍时的别墅。
看着眼前的建筑，云舒扭头想要问什么，宋书墨已经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她看着那扇半开的门，犹豫着，走上前，推开门扉。
饭菜的芬芳在空气中飘荡着，厨房处的门大开着，云舒看到一道高大忙碌的身影。
她的心在这一刻奇异的平复下来。
“回来了。”拿着锅铲，穿着灰色围裙的贺衍时走出来，面色平淡，目光却紧紧地攥住云舒。
“嗯。”云舒酸涩开口。
“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你等等。”
贺衍时说完，转身去炒菜。
云舒走近：“需要帮忙吗？”
“不用。”贺衍时的动作很不娴熟，看起来像是第一次下厨。
灶台上的平板，正在反复播放做菜流程。
“第一次？”云舒有些意外。
贺衍时：“嗯。”
“看不出来。”
虽然看起来不娴熟，但是他做起来却有条不紊的，倒是挺能唬人的。
贺衍时把青椒炒肉倒进盘里。
云舒端盘上桌，在贺衍时对面坐下。
“尝尝。”
云舒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西红柿炒鸡蛋。
尝了一口，笑道：“卖相差了点，味道不错，很有天赋。”
贺衍时握住筷子的手一顿，脸上也有了笑意。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提警察局的事，但云舒已经猜到，宋书墨恐怕是贺衍时请来的。
这位大拿，可是连贺家的面子都不卖的。
她偷偷瞟了一眼贺衍时，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不合胃口？”
贺衍时注意到云舒的视线，问道。
云舒轻轻摇头，放下筷子，问：“宋书墨是你请的？”
贺衍时点头。
“你是怎么请动他的？”
“我帮过他。”
贺衍时没有撒谎，他确实帮过宋书墨。
当年宋书墨帮贺氏打跨国官司时，经常收到死亡威胁，贺家在华夏强大，但在外也无可奈何，是贺衍时派人保护了宋书墨。
所以宋书墨对贺衍时非常感激，这次听说找他有事，直接从海城飞了过来。
云舒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扒饭。
吃完后，贺衍时没让云舒经手碗筷：“你先去泡个澡，休息休息吧。”
云舒确实累了，上了楼，放水泡澡。
当身体浸泡在浴缸中，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喟叹。
不知是太舒服了，还是太累了，云舒很快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睡意朦胧之际，感觉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抱着她，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小心感冒。”
云舒眼睛睁不开，意识不清地扶着墙壁站着。
直到男人的大手带着毛巾从她的肌肤上摩擦而过，带着细细密密的电流，云舒才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看到蹲在她面前，虔诚替她擦拭的贺衍时，云舒瞬间面红耳赤。
“我自己来——”
她扯过毛巾，挡住。
贺衍时仰头，嗓子沙哑得厉害：“睡吧，擦好了我抱你去床上。”
云舒哪还有睡意，紧紧地攥着毛巾：“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贺衍时拧眉，片刻，终还是松开。
起身，被水打湿的衬衣，紧紧地贴着八块腹肌。
云舒视线不敢下移，匆忙催他出去。
等门关了，她才吐出一口气，抱着毛巾，坐在浴缸边沿。
贺衍时帮了她不少，她欠的人情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尤其是今天，连宋书墨都来了。
想要报恩，恐怕只有以身相许了。
可一想到贺衍时外面有女人，那个女人还是孟瑶，她胃里就一阵反胃。
而后，却自嘲一笑。
她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可以报答贺衍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