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娜娜敏锐察觉到云舒的情绪不对，她挠挠头：“云舒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云舒抬眸，看着桑娜娜，摇头：“没有……”
沉吟片刻，她忽然看着桑娜娜：“娜娜，你也拍了好几年戏了吧，应该什么稀奇古怪的剧本都看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桑娜娜：“当然可以，云舒姐。”
“你有没有看过什么剧本，是一个男人特别爱另外一个女人，但是他却同时又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面对两张同时目瞪口呆的脸，云舒意识到她貌似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好在桑娜娜是真的实诚，没有多想，而是在听完云舒的话半秒后，便真的发动小脑筋，想想有没有这么狗血的剧情。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
还是见多识广的余文想到了。
“其实这种情况，现在不多见，但是在以前，尤其是19世纪，很常见。”
余文解释：“当时是思想解放时代，很多人都崇尚婚姻自由，但是老一辈呢，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所以呢，就会出现一种在现在看来可能会受到批判，但在当时却很常见的事情。
那就是家里有一房老婆，自己又娶了一房。
一个是家里给订下的，另外一个呢，则是自己真正喜欢的。”
云舒的眼眸像是被擦亮的皮鞋，锃亮锃亮的。
难道……
贺衍时就是这种情况？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上次去贺衍时家里，贺父也并没有表现出不喜欢她。
相反很喜欢呀。
云舒脑子乱哄哄的，恨不得将所有的迷雾都吹得一干二净，好看清楚事情的本来面目。
从火锅店出来之后，云舒便开车回家。
刚到楼下，她便看到有人在她家楼底下晃来晃去的。
时不时还抬头看楼上。
云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她家的灯是亮着的。
不用说，肯定是贺衍时在。
想到贺衍时，云舒无力吐气。
她是真的不想面对贺衍时。
一看到贺衍时，就要想很多问题。
她不想再想了。
她有的时候甚至想摆烂，不去管贺衍时那国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算了。
强烈的道德感让她不能这么做。
可偏偏老天爷又不给她一个痛快，总是在绝望之际，给她一丝丝希望。
让她在绝望和希望的摇篮不停晃荡。
晃到连她自己都……
“李川？！”云舒无意一扫，才发现站在她家楼下的人竟然是李川。
而且，她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因为眼前的李川比初见时足足要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像是吸食了不良饮品，瘦骨如柴，两颊深深凹陷，黑眼圈弥漫整个眼睛，大有扩散的趋势。
看到云舒，他的反应明显比正常人慢了半拍：“少……夫人。”
云舒：“……”
这到底是受到了何等非人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你……没事吧？”
李川咧嘴笑：“没事。”
然而，脸上的憔悴和机械的动作，让他的话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云舒：“……”
“要不上去坐坐？”
“好，还是算了……”李川嘴巴一张一合，“我……我还是……还是不上去了。”
云舒看了眼楼上亮着的灯光，了然，“你是来找贺衍时的吧？”
“是，不是，”李川说话颠三倒四，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我不是来找……”
云舒怀疑的目光落在李川身上：“贺衍时平时到底是怎么用你的，怎么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了？”
“没有，”李川笑呵呵，脑子是真宕机了，这几天高强度查找多莉和神秘人的信息，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数据，嘴巴完全是下意识一张一合，“爷让我去查多莉和神秘人，就告诉我，多莉是演员，神秘人曾在摩洛哥的时候联系过少奶奶。”
云舒也没有注意到李川称呼的变化。
她所有的注意点都在李川正在调查多莉和神秘人的事情上。
之前贺衍时有说过会调查。
她还以为他是在敷衍她。
可现在看李川被压榨成这样，云舒心里五味杂陈。
她抬头看楼上，能感觉贺衍时是真的想要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一天不说清楚，为什么资料上是已婚，云舒一天没办法放下。
哪怕，他是桑娜娜经纪人说的那种情况，以前的妻子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也可以理解的。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说……
云舒回神，看向还在摇摇晃晃的李川：“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李川，“所以我想着来找爷，让他把我送去北极喂企鹅算了。”
云舒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他说的？你要是查不出，就把你送去喂企鹅？”
李川讷讷点头。
云舒眼眸转了转，随即对李川说道：“走，上去。”
“不了吧，我还没想好，要不去北极？”
云舒却不由分说拉着李川上了电梯。
电梯一路直达，到了门口，云舒打开门，拉着李川进去。
正在厨房忙活的贺衍时听到动静，欣喜走了出来，看到云舒身后的李川，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就不能让他好好过个二人世界吗？
李川是在看到贺衍时时，宕机的大脑才终于联上。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想要逃。
啊啊啊啊啊。
他就是忙昏了头才会跑到云舒公寓下找贺衍时的。
他不是真的想要去北极喂企鹅。
奈何，他想要走，却被云舒紧紧地抓住。
甚至，还把他推到了贺衍时的面前。
李川欲哭无泪。
少奶奶，您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云舒仰头看贺衍时，目光清凌凌。
这样的目光，让贺衍时心尖一跳，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身上的戾气也瞬间减少一分。
“贺衍时，不就是调查件事吗？你至于把人折磨成这样吗？”
看看李川，好好一个大男人，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李川虽然在心底对为他说话的云舒感激涕零，但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命，他还是咬着牙，迎着贺衍时的目光，大无畏的说道：“不辛苦，夫人，我真的一点儿也不辛苦。”
云舒：“……”
真可怜，直接成傻子了！
她怒目看向贺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