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对周正霆在京市的行动一无所知。
依旧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过着悠闲的、余额不多的假期。
但是再悠闲,江清月也没什么心思多待了。
闲下来只会更觉得无所事事的难受。
想着京市的家空闲了这么久,回去后也要花时间好好收拾整理一下。
还有大哥大嫂那边,也要带他们先过去适应适应周边的环境。
农科院那边,也要提前去报到。
江清月便和爹娘商议着要回京了。
江卫东其实也早就想回去了,在这里好几天才能去见一次何恬恬。
每次去,还都要找个正当理由才行。
实在是没有京市方便。
而且刘春兰的脸色,他也早已经不想再看了。
于是,几个人一合计,便打算买最早的票回去。
大哥大嫂这两天也都在收拾东西。
两个人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心底满是五味杂陈。
而在一旁看着的刘春兰,却是各种阴阳怪气。
原本以为她只是过过嘴瘾,揶揄个两句抒发下心底的不满。
所以众人也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哪知道大家临出发的前一天,刘春兰却突然在家里撒起泼来。
趁着江卫民今天出去找活,仗着没人敢真的动手打她。
便不管不顾地大闹了起来。
威胁着江家人如果不带她和老二一块去京市,就要把江清月离婚的事在村里抖出来。
王秀芝被她气得直发抖。
江清月听了直劝起王秀芝,“娘,你别管了,让她去说吧。”
说罢,又转头看向刘春兰,“上次三哥就明确说了,说破了天,不可能带你去的,你要是觉得能威胁到我,你就去说吧,看看大家会不会信你。”
就算是信,她也无所谓了。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刘春兰见她丝毫无动于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行,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现在就出去喊,让全村的人都听听,你们是怎么欺负人的。”
只是人还没走出门。
江保业就发话了,“孩他娘,你去老二屋里,把他们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
王秀芝刚准备上前去拦刘春兰的。
见老头子突然让她去干什么,更是一头雾水,“拿出来干什么?”
“分家!”江保业叹了口气,“我看这个家迟早都要分的,不如现在早点分了痛快。”
“你们去把老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今天就让他们带着东西全部滚蛋。”
“老三,你现在就县里把老二喊回来。”
刘春兰一听说要分家,刚迈开的脚步一顿。
“啥?分家?我不同意!”
她之所以这么闹,无非是想着跟他们一块去京市罢了。
要是真的分家了,以后还怎么可能一块去京市?
“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今天这个家必须分!你不是说要出去说嘛,你去说吧,我们不拦你,顺便让大家伙过来做个见证。”
见爹是真的动了分家的念头。
江卫东当即就蹬了自行车出了门,去找江卫民去了。
王秀芝也是头一回见老头子发了这么大的火,也被吓了一跳,“老头子,真的要分家啊?”
“没错。”江保业心平气和地说道,“之前是咱们俩想岔了,总想着一大家人在一块生活才是应该的,就算是小打小闹的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时代变了,我也想通了,一只手伸出来还长短不一呢,没必要硬凑在一块,分家吧!”
江清月本来也以为父亲是在说气话。
但是现在见他这么心平气和地说了出来,便知道他这是真的下定了主意。
见大家都不出来劝和,刘春兰这才彻底慌了。
“爹,我知道错了,这个家不能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娘,我是担心大嫂走了,家里的活计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所以才故意闹的,我真的不想分家,你和爹说说。”
王秀芝见当家的这么笃定,也像是有了主心骨。
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
“好,那就分吧。”
刘春兰听罢,也顾不上院里地上凉,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村里的人听到动静,没多久就纷纷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刚才就听到老二家的哭个不停。”
“还能有什么,这不是卫东要带大哥大嫂去京市,她不甘心就闹起来了。”
“我怎么听大队长说要分家?”
还没等众人搞明白,江卫东就带着江卫民回来了。
原来他才走到半路,就碰上赶回来的二哥。
路上也和他打了个招呼把情况说了下。
即便有了心里准备,等回来看到院子外围了这么多人,还是忍不住心底咯噔一声。
再一看院子里的父亲,一脸沉默地抽着烟袋。
更是觉得不妙。
“爹,老三说你要分家?”
“没错。”
见老二回来了,江保业这才敲了敲烟袋站了起来,“父老乡亲都在,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就不多说了,儿大不由娘,孩子多了住在一块确实不容易,分了家,大家各过各的,谁也别眼欠谁。”
说罢,江保业又转头看向江卫民,“刚才我想过了,你们就先搬走去老屋,至于家里的粮食和积蓄,你放心,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的。”
没等江卫民开口,刘春兰第一个跳了起来,“真要分家也行,那老屋那么破就让我们住,这修屋子的钱总要给够我们吧?总要等修好再搬吧?”
江保业顿了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刘春兰眼珠子骨碌一转,又喊道,“老三去年一整年都不在,家里都是我们和老大在张罗,要是分粮食算他一份也行,但是他在京市挣的钱也该一样拿出来分。”
江卫东一听就气笑了,“你想屁吃呢?我那京市的房子是不是也要分一份给你?”
围观的村民听后也都哄堂大笑。
王秀芝气得破口大骂,“老二家的,你们给家里挣了几分钱自己心里没数?还想分老三的钱,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你怎么不去抢?”
江卫民刚才一直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怎么也想不通,他不过是去县里了一趟,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