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曾泽领着谢烨霖回来了。
小屁孩换了身衣服，白白净净的挺惹人怜爱。许诗霜掐了把他水灵灵的脸蛋，又凑近闻了闻，笑道：“洗的还挺干净。”
谢烨霖嘟囔道：“我感觉我都快被那个搓澡阿姨搓掉半层皮。”
“乖，一会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许诗霜揉了把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但特别柔软。
等到全聚德饭店，人来人往的，特别繁华。
不同于一般国营饭店鼻孔朝天的服务员，这边服务员主动上前来迎接，给他们找了个位置，还发下一本淡绿色的菜目单。
许诗霜打开来一看，上面印着烤鸭一只卖8到10元左右，鸭骨汤大碗0.6元，中碗0.4元，葱姜料每份0.2元。大部分菜价还是很便宜的，像辣子肉丁一个菜才一元钱不到，一个软炸肉九毛，一个糖醋鱼片一块五，川丝酸辣汤六毛。最贵的菜红烧海参和油炸大虾加起来也才十块钱。
主食米饭一两三分，花卷一两四分，荷叶饼二两1分。
她粗略扫了一眼便把菜单递给谢烨霖和坐他旁边的曾泽、保卫兵道：“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曾泽和保卫兵都没说话。他们俩个大老粗看着菜单上的价格都嫌贵。要有这钱，去外面买几个大肉包子填肚子不好么？
谢烨霖指着纸页，脆生生道：“我想吃肉，这个炸肉肉。”
许诗霜：“还有别的吗？”
谢烨霖歪头，“还有烤鸭。”
许诗霜便抬手招道：“服务员。”
对方忙拿着纸笔走过来，弯下腰道：“同志，您想吃点什么？”
许诗霜摊开菜单道：“来一只半烤鸭，两份葱酱料，两碗大的鸭骨汤，一个软炸肉，一个辣子肉丁，一个鲜蘑油菜，一个肉片豆腐，四碗米饭，一份荷叶饼。”
菜单上有海鲜，不过她没点。
环泗岛上的海鲜才多少钱，那海参都是当添头随便赠送的，在京市吃才是冤大头。
“好嘞！”服务员记下转头就去忙活了。
曾泽一听她点了这么多，忍不住道：“许同志，你是不是点太多了？”
“没事儿，先吃着，吃不完再打包。”许诗霜笑着补充道，“不过最好还是吃完，咱们没带打包的饭盒。”
实际上，她是把在场两个成年男人的饭量考虑了进去。
以陆星剑的饭量来看，估算吃下这些菜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等菜上来，四人很快就解决得七七八八。
一开始曾泽和保卫兵还有点不敢敞开吃，在许诗霜的督促邀请下，这才开始大口吃肉。
“别的不说，这号称首都第一的饭馆子味道确实不错。”曾泽感慨道。
保卫兵就着肉大口扒着米饭。
许诗霜忙着给谢烨霖夹菜，“好吃咱就多吃点，难得来一趟，你说是吧。”
这边烤鸭的吃法是将一张薄薄的荷叶饼摊开，随后把一块烤鸭肉加葱、黄瓜片和酱汁放进去，裹起来再送入口中。谢烨霖只尝了一个就彻底地爱上了这个味道。“太好吃了！”他吃得肚子圆滚滚还不忘把盘碟里的酱汁给舔得一干二净。
许诗霜哭笑不得，忙制止他道：“下回还带你来吃的。”
“你和爸爸带我来吃吗？”谢烨霖仰头问。
“嗯……那这个具体要看情况。”她没直接答应。
吃完许诗霜叫服务员结账，这一顿饭也吃了将近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
可见全聚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的。
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街上路人行色匆匆。
晚上曾泽不跟他们一块住。保卫兵给他另外开了一间招待所，就送许诗霜跟谢烨霖回去。
一路上，谢烨霖还在叽叽喳喳地问她：“姐姐，我们要在这边待多久呀？”
“不知道，可能几个月，或者半年？”许诗霜不确定道，“要看你爸的身体恢复状况。”
“那我上学怎么办？”谢烨霖挠了挠头。
他这次还特地把书包课本都背了过来。
许诗霜：“这些你奶都给你想好了，她给你找了个家庭老师，从明天来家里教你上学。”
谢烨霖：“？”
“咋的，你还以为让你上京是给你提前放暑假了？”许诗霜有些好笑道。
“那也没……”谢烨霖扁嘴道：“我以为可以放假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上课。
许诗霜：“好好学习，别忘了以后你是想医生的人。要当医生可没那么容易，首先你得考上大学。”
“哦。”考大学的事目前对谢烨霖来说太遥远了，他只是缠着许诗霜给他讲故事。
“我脑子里那点故事都要被你搜刮干啦。”许诗霜无奈，但正好这会也闲着没事干，就给他继续讲了三国演义的故事。
谢烨霖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夜深了，许诗霜催他回自己房间睡觉时，他还一脸恋恋不舍，装委屈道：
“诗霜姐姐，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吗？”
“行了，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看你爸。”许诗霜像赶小鸡似的把他赶到隔壁。
她晚上也去了澡堂洗澡，这会已经换上睡衣抹了些润肤油躺到床上。
说起这边的澡堂，许诗霜也还没完全适应，人太多了。那一群群跟下饺子似的，而且这边女人可能都习惯了在外边洗澡，完全不害羞，还会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对身材好的女性品头论足。
许诗霜当时一进去，就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说她胸大，就是说她腰细。
谁能懂，她一边被澡堂大妈搓澡一边乱摸的心理状态。
最后完事了，热情的京市大妈还轻拍了下她屁股笑呵呵道：“姑娘，你这大屁股好生儿子啊。”
许诗霜：“……”
京市大妈还追问：“你是京市人吗？看着不像。是在这边工作？这么年轻，还没男人吧。要不大娘我给你介绍对象，我侄子，他家就住在隔壁胡同大杂院这边，人小伙子在政府工作……”
“不不，我有未婚夫了。”许诗霜赶紧摆手道，“大娘，你可别给我介绍对象，他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