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着她,总算明白了高香花看起来为什么这么苍老。
她其实并不黑,东北日照不足,但寒冷令她的皮肤看起来很溃烂,手上肉眼可见的粗糙。
“我也不瞒你们。”高香花苦笑了一下道,“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没有补贴,在乡下的日子只能靠自己。别人都说东北是粮仓不缺吃的,可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懂。我一直梦想有一天能离开乡下,但这一等,就是十年。和我同龄的很多女知青,都已经认命在乡下结婚了。可是我总盼着这一线希望。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我就拼了命地熬夜苦读……”
大家听到这里,包括许诗霜,都不禁有些鼻酸。
这个高同志还挺励志的。
旁边稍微矮一些,身高约莫只有一米五几的黑瘦女生道:“我也是下放的女知青,我叫陈落梅。我是山省人,被下放到温县下面一个叫泗溪大队的农村搞建设,当知青也有五年了。我们那能吃饱饭,但下地干活啥的也很辛苦。”
两个女知青见了对方就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说不完的话,倒不尽的苦水。
可见乡下生活有多苦。
庞琼芳是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才是村里人。
庞琼芳家中村里条件还挺好的,她爸是干施工队的,能挣不少。
然后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宠爱非常。
家里一直供她上学,她到高中也一直供着,还给她请老师补课。
虽然是村里人,但庞琼芳的家庭条件怕是比一般城里人都要好。
这个从庞琼芳的吃穿用度就可以看出来。
另外,只有许诗霜就读的是医学系。
高香花读的是文学系,陈落梅是金融,庞琼芳则是历史系。
稍微聊了会后,许诗霜提议一块去吃中饭。
“好啊好啊,正好我饿了。”另外三人都一致同意,拿上今天办理入学手续给发的饭票前往食堂。
现在条件比较好了,华清大学的食堂也有给补贴,吃饭的话是国家出一半学生出一半,价格便宜。
第一次吃饭,大家都打了肉菜回来,一起吃。
庞琼芳性格比较内敛,沉默寡言,全程吃饭没怎么说话。
可能是在东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高香花就比较大大咧咧了,说话还有很重的东北口音。
陈落梅,她笑起来时嘴边有甜甜的梨涡,人也挺爱笑的。
至于性格,许诗霜跟她刚接触认识,暂时还摸不透。
高香花道:“我刚才听他们学长说,我们入学是要先军训是吧?”
华国大学生军训是传统了,主要是为了锻炼学生吃苦耐劳的素养。
许诗霜点了点头,“应该是。”
一开始没有那么早进入学习课程,而是要先军训锻炼。
三人也表示了解。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军训起来还好。
何况,这个年代的人本来就是能吃苦的。体力上的辛苦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
吃完她们就回宿舍,修整一二,然后去各自系院的辅导员那里报到,领取一身军装。解放军胶鞋要自己配。
类似的军装许诗霜家里有很多,胶鞋也有不少,她这次直接就拿了几双过来换着穿。
开学第一天,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
晚上陆星剑还过来找她,想跟她一起吃饭。
“我们回家吃吗?”许诗霜问。
陆星剑道:“也不用,可以去宿舍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