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也觉得这人有趣的很。
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很会察言观色,简单四个字,能做到的人却很少。
“他就是你上次跟大哥说肠胃炎住院那个?”
对那一天,他始终耿耿于怀。
坐上车。
谢蓁将背包拿下放在膝盖上,极为平淡的点头,语气中却掩不住要吐槽江君的意思,“恨不得把我卖了。”
周蕴礼有了点笑容。
转而对司机报了地址,又想到谢蓁,“你现在住哪里,怎么不搬到我那里?”
他这算是温和的问法了。
要换了不高兴的时候。
直接冷笑三声,将人带回去,哪里会这样文质彬彬的。
谢蓁也心知肚明,根本拖不下去了,“你确定要我去,我很折腾的。”
话里生出歧义。
让前排开车的司机都好奇地转了转眸子,碰巧和谢蓁冷冰冰的瞳孔对上,又慌忙转开。
周蕴礼看在眼里,忍俊不禁,“没事,我耐折腾。”
他没解释。
反而将误会加深。
谢蓁瞪去一眼,缄默不语。
在这儿她的确没有固定住所,一直跟着剧组跑,住得最久的地方是房车里,再不然就是酒店。
所有东西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周蕴礼帮她搬上车。
那只箱子拎在手中很轻,里面不会有几件衣服,更不会有贵重物品,箱角的边缘有磕碰留下的斑驳。
显然用了很久。
跟着他时,谢蓁一年四季的衣橱都有更新,单是她走时带走的那些珠宝,也不至于让她过得这样贫穷。
真的都是赌了?
对着那只箱子,周蕴礼思绪出神。
谢蓁上车时回头叫他,“怎么不走?”
那音色将他拉回现实。
盖上后备箱车盖,他坐回车里。

新住处在滨江。
那片区域是以贵出名,谢蓁没少听组里那些明星谈论过,能住进这里的,不是富商就是一线大牌。
周蕴礼会在这里。
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出过国,也是见过世面的,不是真的见钱眼开。
直到司机将车停停在楼下,她都是平平静静的。
上电梯时,周蕴礼自然牵住她一只手,另只手帮她拿着行李,她没拒绝,既然是合作的假装夫妻,该演戏的时候不配合,那就是没有职业素养了。
“你带别人来过吗?”
她忽而问,脸颊映在电梯轿厢内的镜面上,恬淡纯净的一张脸蛋儿,连带着话都变得善良许多。
周蕴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手却牵得更紧了些,“没有,除了你我还能带谁回来?”
怕她再误会。
他又解释,“秦漫漫在国外,就算她回国我也不会带她来这儿的。”
“你别误会,我不会干涉你这些的。”谢蓁无法做一个称职的演员,她的演技浮于表面,一聊到深层次的,就会暴露内心所想。
“只是她要是来的话,麻烦你提前通知我一声,如果我们撞见了,实在不好看。”
周蕴礼四肢刷得冰冷下去。
半响,电梯打开,他才冷冷地,“我不会让你们撞见的。”
可哪有绝对呢。
高层的视野开阔,夜景璀璨,江面上映着斑斓的霓虹,风吹过,高楼大厦仿佛都碎在了那条江里,碎成星光。
住进来的第一周,谢蓁就接到了云善的电话。
她本就是个急躁性子。
听说谢蓁住进了周蕴礼那儿,恨不得立刻带一把尚方宝剑来跟周蕴礼决一死战。
想归想。
最后只能在电话里骂上几句,愤恨不已,“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你能怎么办?”
云善一时哑然,可就是放心不下,“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从小就特别会装可怜,你可别又被他骗了。”
一拍车门。
她再次强调,“别心软!”
“好。”谢蓁拿她没有办法,但也知道她是好心,“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