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过刚来一个多月。
对周蕴礼不算熟悉,更算不上亲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视而不见,临时叫来了司机,跟着一起去医院,折腾到半夜才确认他的安全。
他家人不在松江,谢蓁不出面,司机只好通知了孟诀。
孟诀来守到天亮,又去办理入院手续,忙里忙外,午间送来吃的等周蕴礼醒来。
得了空闲后云善也跑过来。
凑近在周蕴礼昏迷的脸上左右观望,看出了他的憔悴疲态,“这是喝了多少?”
孟诀一脸惆怅,“听家里阿姨说好几瓶。”
云善啃了口苹果,“他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真稀罕。”
“不是买醉。”
“那喝个什么劲儿?”
与孟诀对接的是家里阿姨,在他面前没把话往明了说,但暗里讽刺挖苦的都是谢蓁,无非是说她太冷血,看到周蕴礼喝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能安心去睡觉。
连开车送人到医院都不肯。
太绝情狠心。
这背后的原因,孟诀知道,从而不觉得他们谁有错。
他眼神小心翼翼地和云善对上,“蓁蓁让他喝的。”
云善眨巴了两下眼睛,反应过来,哑口无言,哽了好一阵,“我还有事,先走了,就不等他醒了。”
她跑得快。
是去找谢蓁对口供了。
人走没多久周蕴礼才醒。
昨晚算得上危急,如果不是司机来得快,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醒来仍是虚弱不堪,护士看过后扎上针,提醒他近期都不能再饮酒。
孟诀扶着周蕴礼坐起,五味杂陈,“真是蓁蓁让你喝的,她以前不是最舍不得你喝酒吗?”
每次去应酬,周蕴礼都是与孟诀一起。
遇到特殊情况,孟诀就替他挡酒。
但机会很少。
喝得烂醉送回家,谢蓁总是又气又急,但凡发现他有一点不舒服,就小题大做要送医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怪罪孟诀,“下次你再不看着点,我就自己跟过去,真不明白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哭得眼圈红红,早上醒来比宿醉的周蕴礼状态还差。
周蕴礼忘记了昨晚大致的情况,只记得他一直灌,谢蓁便一直看着,他疼,可她能多看他一眼,不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疼得便值得,“她说我喝了她就开心。”
“她在耍你看不出来吗?”孟诀看不得他们相互折磨,“不然你们分开?她好你也好。”
周蕴礼果断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云善找到谢蓁那儿时她才醒来,走出房间,下意识地问早餐。
阿姨如临大敌,不好意思地解释:“昨晚把周先生送到医院回来太晚,不小心睡过了,我现在给你弄。”
谢蓁轻撇眉。
那样子,像是宅院里嚣张跋扈泼辣的少奶奶。
“不用了,我点外卖。”
“那怎么行?”阿姨心惊胆战,“让周先生知道,要怪我的。”
“我出去吃。”
她回房间换衣服。
没一会儿门响起,阿姨去开,没能问清楚,云善便风风火火闯了进去,谢蓁捂着胸口,无奈地看着她,“我在换衣服。”
云善才不管这些,“周蕴礼是怎么回事?他要死啦?”
谢蓁云淡风轻,“已经死啦?”
好似还很雀跃。
“没呢。”云善大惊失色,“你不管他吗?孟诀还说是你让他喝成那样的,怎么可能?”
“是我让的。”
“啊?!”
云善一直喜欢大惊小怪,反应远超乎谢蓁的想象,她侧身提起裙子拉链,将头发从领口中拿出来,坐到梳妆台前化妆,云善也跟了过来。
“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听孟诀说差点胃出血。”
谢蓁手上拿着一把细杆眉刷,仰眸看她,“差点,还没有胃出血啊?”
“你怎么好像还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