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谢蓁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非要我去,被人推了一把,摔了。”
“啧啧啧。”
他叹着,“早就听说禾苗身边那个不是好东西,脾气这么暴躁?”
“谁知道。”谢蓁疼着,“管闲事就是倒霉。”
“要不要去医院?”
“这点伤还去医院?”
她摇头拒绝,比起去医院一趟,她宁愿把血擦干了,回去睡一觉,什么伤什么痛,就都能痊愈。
江君也不强求,开车将她送回了家,路上堵了会儿,这点时间,谢蓁那伤连血都不流了。
的确不重。
她挥手再见,上了楼。
江君正要启动车子离开,便看到楼下一台车灭了灯,车主从车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两袋药,在楼下的树影中踱步徘徊了好一会儿。
树影将他的身影吞没,没有形状。
借着几缕月光,能看到那是个清瘦颀长的身形,穿着简单,江君不下车,也猜到了是谁。
谢蓁说的对。
多管闲事是会倒霉的。
他便当作没看到,驾车离开。

谢蓁上去了十分钟左右。
周蕴礼站在燥热的风里抬头望着楼上,一分一秒都被放慢许多,她应该不想见到他吧?
又或许那个成恪就在她家里,等着在这种时候给她慰问。
他如果出现,只会给她添堵。
人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犹豫的时刻,这比周蕴礼做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来的慎重。
近乎十点钟,他踏进漆黑老旧的楼道里。
这里的环境和周边不怎么样,也不安全,可谢蓁要的,一直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简单的生活。
是他一直都会错意了。
站在那扇门前,周蕴礼要酝酿许久的勇气才能敲门,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敲下去的那一刻心跳有暂停。
门内传来谢蓁的叫声,“等等,来了……”
她小跑着过来,开了门,也不看门外站着的是谁便往里走,一副熟练的口吻,“东西放那儿就行了,你别做宵夜了,我今天可没胃口……”
没脚步声进来。
这才让她察觉不对劲,回过头,看到周蕴礼,心情跌跌荡荡,落入谷底。
他却有分寸感地站在外。
没走进来。
应该回归平静的日子,他却还是一样瘦,略显憔悴,手上拎着药,有些紧张,开口时卡顿了下,“……我听说你摔倒了,有没有事?”
“没有。”
胳膊上有伤口,但不深。
比起来,还是腰上摔得疼了些。
谢蓁没有过去接。
他也不走,冷冷清清一张脸上,情绪克制在面容之下,也许表情能藏得住,眼睛却不能。
那感觉,仿佛是一条被主人驱逐出去的小狗,坚持不懈,每天守在门口,盼望着她能有一天心软原谅。
为此,愿意付出一生来等候。
谢蓁目光没移开。
还是看到了他手指间那枚被扔掉两次又捡起来的戒指,对他的执着,她感动不起来,“给我吧。”
只那么简单三个字,周蕴礼怕是能开心一阵子,他将药递进去,却没敢超越门槛的界限一丁点。
谢蓁接过,依然看着他的手,“那个戒指配不上你,早点拿下来,对你有好处。”
当时完全是羞辱和嘲弄他的心思送的戒指。
本以为以周蕴礼的脾气,知道是赠品后一定会扔掉,他会留这么久,谢蓁怎么也没想到。
如果知道。
一开始就不会送。
“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周蕴礼在这件事上有着强大的固执,“我想留着。”
简直不可理喻!
“随你!”
又让她生气了。
周蕴礼要道歉,背后缓慢传来的脚步声无情中止了他们的会话,成恪是跟谢蓁约好今晚要来的。
她开门时说的那段话,也是跟成恪说的。
三人六双眼睛,周蕴礼是辛酸隐忍,成恪则是不知所措,谢蓁先一步从房内出来,牵上成恪的手,将他带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