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暄伏在床头,凝视着白夕夕并不恬淡的睡颜,黑眸黯沉而凝重。只见她蹙着眉,时不时不安的来回转动着头,显然睡得并不好。
霍寒暄看着她,英俊而苍白的脸容,神情哀伤,瞅着竟显出十分的憔悴。他伸出手安抚的,无比怜爱,无限悔痛的摩挲她的额头,轻柔,缓慢的抚弄她折起的眉头。以期让它们变得平顺起来。
在他温柔的抚触下,白夕夕的动静渐渐的小了,直至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霍寒暄久久的凝望她表情平和的睡脸,直到他也感觉到睡意来袭。
他歪下头轻轻的贴在白夕夕的脸侧,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在霍寒暄耳边。那叫声持续着,尖厉又凄然,于睡梦中听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栗。
霍寒暄在白夕夕惊叫的当口,便警觉的第一时间醒转过来。他白着脸,疾速起身将仍尖叫不休,正胡乱摆头的白夕夕抱了起来。他背靠着床沿,抱着她坐于床上。
“小夕,小夕,”他焦急的轻拍她的脸。因为才自睡梦中惊醒,他的声音很有些沙哑。
白夕夕虽尖叫着,但却并没有醒。
她打着哆嗦,面色惨白,额头淌着冷汗。紧紧皱着眉表情挣扎。使得她的面容瞧着万分痛苦,甚而微显扭曲。霍寒暄瞅她这情状既象是做了噩梦,或是靥着了。又象是生病了一般。这令他的心当即便揪到了嗓子眼里,忧心忡忡急得不行。
对她这尖叫声,他并不陌生。
之前重新找回她后的那一夜,他在别墅前站立通宵时便有听过了。
“小夕,醒醒,快醒醒!”他着急的,不间断的轻拍着,轻唤着。
白夕夕在他的举动下,缓慢的睁开眼睛,动作迟钝。她抖索着身体,怔愣的看他,仍仿若半梦半醒,一派迷糊态。
“小夕,不要怕!”霍寒暄细细的抹着她额头的汗水,轻声的,温柔的哑声问她:“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白夕夕怔怔地睁着眼睛,迟迟未予应声。
霍寒暄看着面前这双黑沉沉的眼,心如刀割。
她此时的眼神,一如那日法庭上她认命后的眼神,痴痴怔怔,了无生气。
“小夕,小夕,”抹去她额上的汗滴后,他摸着她的额头,依然只感受到一手的冰凉,并未见有发烧的迹象。这让他暗地松了口气。
“小夕……”他捧住她的脸,心疼的低喊。
下一瞬,他便意外的看到这双了无生气的黑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那豆大的泪珠象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争先恐后的溢出她的眼眶。她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任凭那泪水在脸上意流淌。
霍寒暄见状,已是呼吸滞闷,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毫无掩饰的哭泣。
“小夕!”他慌乱的,拿手为她擦拭着泪水。可那泪水象开闸的洪水一般,来势汹汹,抹也抹不完的流个不停。
“小夕,小夕……”霍寒暄心痛难当。他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的用唇吻上她的面颊,将她的泪都吃进嘴里。
“小夕,小夕……”他喃喃的,痛楚又狂乱的叫唤着她的名字,痛楚又狂乱的吻着她的泪水,心里的痛象山洪海啸,瞬即席卷周身渗透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唯觉浑身都痛,痛不可抑!每一个细胞都烧灼般,痛得不得了!
而他的一颗心更是痛得仿似要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