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太弱了,要是酷刑下去估摸着怕是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顾亦宁微笑地看着南堂筠:“筠儿妹妹,你这么吊着,我好心疼呢。”
她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很像电视剧里的女反派。
嗯,有点那感觉了。
“你打算做什么?”南堂筠怒目而视。
顾亦宁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她今天头上什么都没戴,就只有一支步摇,一目了然。
所以南堂筠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那支步摇。
她好像目光离不开那支步摇,但还是努力忍住了,她训练有素,可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里有素。
顾亦宁上前,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对上自己头上的步摇,但却故意做出霸总一般的口气笑道:“我对小美人儿可舍不得动刑。”
南堂筠没来由地心中有些慌,她不敢对上对方的眼神,眼睛一瞟,就容易瞟到她头上的步摇上。
那步摇……实在太晃眼了,她目光快离不开了,总觉得好像勾着她一般。
意识好像一直在模糊,她是因为身体不好,在这里吊了太久,所以才会有点头晕吗?
是,她被抓了之后,就一直没休息。
怕是困了吧?
南堂筠使劲摇摇头,她不能睡,她要清醒一点。
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才八岁,集训营里的孩子都比她小。
骨骼好的孩子,都是从三岁开始练武的,再大一些,练机关,毒药,阴谋,演技……
他们要学的东西很多,他们从六岁开始会尝试各种迷药和毒药,直到时间久了,那些药对他们的身体渐渐失去作用。
后遗症就是——如果他们以后受伤或者生病了,想要让疼痛降低是不可能了。
但他们这行,又怎么可以怕疼痛?
顾亦宁也受过这种训练,她深知那些迷药毒药甚至严刑逼供,对一个成熟的特工是没有用的。
但催眠是这个世界没有东西,她跟萧煜轩确定过。
全新的手段,才会对训练有素的特工有点效果,更何况她铺垫了一个月,且已经实验过一次。
这一次,看上去比上次很成功。
南堂筠天生不适合练武,她很小的时候去参加过选拔,都以骨骼不好不能练武为由退了回来。
她从小就想要为家族,为南堂家,为南樾做出贡献。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
她从小体质就很差,很多人都嘲讽她,她家是南堂家的旁支,本来就没什么出路,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她哥哥拼命努力,就是为了照顾她这个妹妹。
她当然也想为哥哥分忧。
父亲早晚,他们兄妹是寡母带大的,等她哥哥十六岁的时候,母亲也过世了,南堂筠是哥哥一手带大的。
南堂卿很优秀也很努力,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是个小官了。
他是从小官一直爬到现在首辅的位置的,他也不过三十岁出头。
南堂卿十六岁的时候,南堂筠才三岁。
现在南堂筠十八岁,南堂卿三十一岁,一国首辅,若不是敌对关系,顾亦宁都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牛叉!
南堂筠是八岁的时候才被发现有玄术方面的天赋的,天赋不算特别高,至少顾亦宁根据她的讲述,感觉应该是在阿音之下的。
但玄术天分高的人,一般都是方外之人,不会涉及朝政。
“南樾启动了傀儡娃娃计划,我有师父了。”南堂筠还低垂着头,陷入梦魇之中。
南樾十五年前就启动了,十年前开始实行,而南堂筠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从小学玄术,等那些傀儡娃娃长大,需要一个进入核心阵营的人。
月逢西当年叛出玄门,玄门中人大部分人都认识她,所以她若是进宫或者去哪个皇子那边出现,肯定是会被玄门中人找到,并且追杀。
他们需要一个新人。
但是玄术这种东西真的是讲天赋的,没有天赋根本无法学习这种东西。
不止要学,还得忠于南樾朝廷。
这样的人确实非常难找,所以当南堂筠被发现的时候,南樾那边简直就好像发现了一块瑰宝。
他们对南堂筠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培养,月逢西亲自做她的师父,连绿绮也是从几百人中挑选出来,做她的随护。
顾亦宁听到这里的皱了一下眉头,绿绮居然是百里挑一的随护?
她心头惊了一下,看一眼玉锦:“快,去盯着绿绮。”
绿绮应该隐藏了实力,百里挑一的随护,这么多人挑一个人,怎么刚才束手就擒?
是,她肯定是打不过萧煜轩,但照理战斗力不会那么差。
顾亦宁总觉得还有什么他们忽略的地方,现在想来,可能是绿绮。
“绿绮都会什么本事,让她从几百个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她低低地问。
南堂筠似乎真的认真在思索:“她会……机关,使毒,暗器,武功,制药,看病……”
“王妃,不好了,绿绮挣脱开脚镣手镣,迷晕了所有守卫逃走了。”玉锦飞快地来报。
顾亦宁看一眼南堂筠,回头看玉锦:“时间短,应该逃得不远,暗卫都出动,去追!”
玉锦见她还算冷静,赶紧将府中的护卫和暗卫都派了出去,又问道:“王妃,王爷那边要去通报吗?”
顾亦宁想了想,摇头:“不用了,让他睡着吧,别让人吵醒他。”
玉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奴婢去安排。”
一旁的小橘子直接问出了口:“王妃,是不是让王爷调动羽林军,满城搜捕?你这样,万一后面出事再补救可就来不及了,王爷现在下令,还可以封锁城门。”
“我自己能搞定,我要用自己的本事解决问题,不然怎么跟他并肩站立?”
小橘子和玉锦对视一眼,她们之前是听她们家王妃说过要跟王爷肩并肩,可是都这个时候,还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吗?
之前用王爷的势力,也没见她手软,怎么今晚忽然就开始纠结起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