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把人逼太紧，大家没有反对。
顾悦然带着丫鬟出去了，大家耐心吃着烤肉喝着茶，等着结果。
吃了一阵，顾悦然带着丫鬟回来了，她面无表情地回答：“看过了，一楼大堂有三桌，一桌三人，一桌四人，一桌六人，六人桌有个戴面纱的女客，其他都是男客，二楼雅座，六个男客。”
顾亦宁点点头，她听力颇佳，楼下的呼吸和脚步声都能听到一些，顾悦然应该是认真数了的。
顾悦然转的是顾欣然，题目是：【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顾欣然愣住了。
自从失宠之后，她哭的次数可多了去了，可是她现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上次是南堂卿到东宫之后，她以为南堂筠嫁入东宫有望，结果没两天，南堂筠就去煜北王府了，气得萧煜坤在她面前摔了茶盏，骂她连自家姐姐都掌控不好，怎么配在东宫当家？
当时她被骂哭了。
可是她敢说实话吗？
她要是敢说，明天就是全京都城的笑柄。
但是游戏之前她也跟着发过誓的。
“我嫁入东宫之后，日日过得开心，确实是许久没哭了，倒是不记得上次哭是何时了。”顾欣然想要敷衍过去，“记不得太真切了，大抵是出嫁之时，舍不得离开父母姐妹。”
顾亦宁心中冷笑，这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在座的怕是没人信吧？
果然，长乐公主淡淡地道：“这记不真切可不行，咱们可是发过誓的，若是说错了，一会儿摔进冰窟窿里可丢人了。”
众人笑起来，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对发过的誓言还挺看重的，顾欣然也不例外，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奴婢想起来了，前儿个天冷，冷风吹得太子妃头疼，太子妃受疼不过，疼得哭了。”一旁的丫鬟忽地想起来。
哪里是头疼啊，那是她被太子责怪之后，下人问起，她又好面子，给的托词。
但既然丫鬟都这么说了，顾欣然赶紧就坡下驴：“哎呀，我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东宫事忙，两日的事就给忘了。”
两日前啊？
顾亦宁心中有数，倒也不戳穿。
顾欣然则是想着，反正大冬天的，河面结冰呢，她又不会去冰面上，等开春冰化了，就没有冰窟窿了，她根本不会掉进去。
这誓言原本也就是刚才的戏言，不过迷信的人也容易当真，毕竟真的撒谎了，有些心虚。
下一个问题【最让你感动的事是什么？】
长乐公主回答：“煜北王妃将阿音接到她王府上治病，阿音的哮症这么多年，每年冬天都是我最害怕的时候，今年到现在都不曾发作，我找太医看了，说好了很多，还说有可能过了冬天就全好了。”
她感激涕零地看着顾亦宁：“多亏了阿宁，是她主动给阿音治病的，从未想过要回报，我真的很感动。”
顾欣然意味不明地盯着顾亦宁看。
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长乐公主就阿音郡主一个女儿，平日里疼得眼珠子似的，听说因为小郡主的病，她和驸马成亲七年了，都没有再要第二个孩子。
也亏得她是公主，身份尊贵，驸马也尊重她，婆家那边也没有也不敢催生儿子。
不过听说驸马家里兄弟五个，也不差他们一个儿子传宗接代。
这份恩情，她是怎么也争不过顾亦宁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她真的能治好阿音吗？
顾欣然皱眉，没听说她会医术啊！
可是，煜北王那腿和脸真的是白镜治好的吗？
他四年都没治好，可这女人嫁入王府半年，他就痊愈了。
京都都说煜北王妃旺夫，可这治病疗伤，真的纸需要旺夫就行了吗？
顾欣然觉得要好好审视一下顾亦宁了，她这么多年在侯府难道是藏拙？
不像，她到现在还记得这女人在侯府的时候有多蠢，大冬天被浇了一脸盆冷水，只告诉她过一会儿太子会路过，她连房都没回就等着，后来头发上的水结成了冰棱子，还真看到了太子。
可是那样狼狈又愚蠢的模样，哪个男人会喜欢？
之后她还回去大病了一场，病得面黄肌瘦的，又顶着一双黑黑的眼圈去门口等太子，只想远远看自己的未婚夫一眼。
结果又被太子看到了，恶心了好久。
当然，这些所谓的见面，表面上都是顾悦然做的，可幕后的黑手都是顾欣然。
当顾欣然站在结了冰棱子以及面黄肌瘦的狼狈女人面前时，那端庄大度，娴静如水的模样，着实是抓人的很。
一次两次，都以这种巨大的反差出现在太子面前，太子想不心动都难。
大家都知道顾亦宁是漂亮的，但看多了也腻，更何况她总是以那种格外邋遢的状态出现，任谁一看到那样脏兮兮的女人，以清澈又愚蠢的眼神，痴痴地看着自己，都难免反感得几乎想要呕吐。
但现在的顾亦宁，她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端庄又体面的，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犀利又能干，每一次她下的套这女人都能躲过，甚至还能给她下套。
她现在和太子离心，似乎都拜她所赐。
怎么就忽然转性了呢？
顾欣然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主要还是前十几年她始终没将这个愚蠢的女人放在眼里过，导致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觉得可能只是巧合，或者顾亦宁现在有萧煜轩当靠山了，于是胆子大了起来。
会不会……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顾欣然仔细端详顾亦宁，还是那妖精一样的长相，可是好像更好看了，眼眸微垂，看不清楚里面的神色，但却不见往日清澈的愚蠢。
她看不懂顾亦宁了！
以前的顾亦宁，她一眼就能看穿，懦弱胆小，又天天期盼着嫁给萧煜坤，想尽办法靠近萧煜坤，也努力学琴棋书画，却总是不得章法。
明明其实她学得不错，可是她总是错误表达。
对，顾欣然忽然想起来，顾亦宁学的琴棋书画确实不错，她会刺绣，一首漂亮的字，尤其是一把琵琶弹得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