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陆北低下了头，目光躲闪。
“秦雅致经验虽然不足，但是也足够胜任这个职位……即使陈总今天不提出来，我也会在这次选拔上让她转正的。”
秦欢目光微闪，似乎有些惊讶。
蒋渊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却也只能令她有些许的安慰。
什么时候，医院也成了这种只看人情不看能力的地方了？
秦欢有些不敢置信，“陆北，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制止不了他的行动，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科室主任，而他却是堂堂一院之长。
公立医院的院长，可不是轻易就能当上的。
秦欢在国内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依靠蒋家也不可能动得了陆北的位置。
陆家和秦家在公共卫生系统里都有自己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秦雅致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要费劲去读八年医学院的原因。
她就是将来秦家培养的现在医疗卫生系统里那位的接班人。
但秦欢这边，却什么都没有。
蒋渊当然可以轻松把一家私立医院买下来，但对于公立医院的人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华国的医疗系统大部分还是依靠着公立医院维持，这和欧洲那边有很大的不同。
也只有在公立，秦欢才能接触到各种具有挑战性，或者更需要治疗的病人。
何况，评职称，发文章，这些都需要有公立医院的支持才行。
秦欢其实是不敢太过的罪陆北的，所以在这个时候除了发发火，她还真对付不了秦雅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过问了。”
已经知道了陆北的态度，秦欢也懒得再管秦雅致的破事。
横竖将来出问题了，也是陆北帮秦雅致背锅，秦欢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
看着态度坚决的陆北，秦欢难免有些落寞。
他以前至少也是一个足够正直的人，谁能想到现在也变成这样了呢？
“秦欢，将来雅致还需要你多多照顾。”陆北似乎看出了秦欢的情绪不对，更是趁热打铁地说道。
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好听，但秦欢却没有再露出不好的情绪。
“我相信秦小姐有能力处理遇到的所有问题。”
陆北不软不硬地碰了一个钉子。
“我们走吧。”秦欢主动牵起蒋渊，主动开口。
蒋渊表情微微松动，有些惊喜地回道，“好。”
两人走出包房，这家私房菜的老板立刻迎接了上来，“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不知道蒋夫人的朋友就在旁边，打扰到二位用餐了。”他歉意的一笑，“二位要不要换到楼上安静的地方用餐？”
他试探地问道，“我看两位还没怎么用餐，一会再给二位做些时令小菜。”
蒋渊征询地看了眼秦欢。
他平常来其实是坐在最好最安静的包厢里的，不过这一次主要是为了迁就秦欢——她并不喜欢太过僻静的地方。
“也行。”秦欢点点头，她其实的确很喜欢这里的私房菜。
老板的动作很快，秦欢两人刚坐下热腾腾的时令小菜就送了上来。
蒋渊为秦欢布筷，又给她舀了一大勺清甜的鸡头米。
“果然是老板会选，你尝尝这个鸡头米，也就这个季节才能吃到。”
他对秦欢的关照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
秦欢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冲他道了声谢。
“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客套话。”蒋渊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你是我的妻子。”
“只是暂时的。”
秦欢虽然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解释道，“你也不用委屈自己，我们都是被家里人胁迫，我能理解。”
蒋渊的脸色一暗，似乎想要发火，但抿了抿嘴还是压住了火气——他不想吓到秦欢。
“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何况……”
他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不是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秦欢眸色微微一沉，却只是笑笑，“蒋先生，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
真相还没有大白于天下，秦家也没有垮台，她没有资格谈情说爱。
蒋渊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成了拳头，不一会又松开。
“我明白……”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不会逼你。”
秦欢也如释重负地冲他露出了笑容，“你放心，我离开之前肯定会把你治好。”
他要的哪里是治病？
蒋渊在心底暗叹一声，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秦欢而已……
“笃笃。”门口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秦欢愣了一愣，但蒋渊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扭头道，“请进。”
一个穿着西装的精瘦男人走了进来，凑到了蒋渊身边耳语了几句。
蒋渊脸色不变，只是在他说完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
西装男又冲他鞠了一躬，然后才扭头走出了房间。
秦欢好奇地看着蒋渊。
“是楼下陆北的事。”蒋渊也没有避讳，“陈总回来了，还带了几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
……
“陆院长，咱们的项目你放心。”陈总笑着拍拍胸脯，一副老一辈人酒桌上的模样。
“基金会的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落实。这是大善事呀！”
身边几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都举着酒杯冲两人娇笑，显然也不是头一回出入这种酒局了。
“陈总说得什么话，”陆北一脸不赞同，却很是谄媚地说道，“我们难道还不相信您吗？陈佳实业的大老板呀！”
虽说陆家好歹也是权势滔天的世家大族，但是陆北毕竟也只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很多真正谈生意的时候，他和陈总这样真正掌握权势的还是差那么一线。
陈总自然是被拍马屁拍得心花怒放，一挥手——“丽丽，柔儿，去陪陆院长喝两杯。”
秦雅致坐在一旁，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脸色显然已经很不好看了。
陆北这是在做什么？
当着她的面居然还要和这些不入流的陪酒小姐寻欢作乐吗？
秦雅致死死地握紧了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