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这种和大人物见面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尤其是秦欢现在的处境，就极需要这样的机会——王老先生是北城医学院的老院长。
秦欢的表情落在蒋渊眼中，他心中微微一动。
“你是不是想要找一个教职？”
他脱口而出。
秦欢一愣，随即本能的升起了一抹警惕。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的确需要一个教职，而且必须是北城医学院的教职。
但是这个想法也才在她心里萌生了没几天，怎么蒋渊却能够一语道破？
蒋渊摇摇头，“我只是看你的表情猜的。”
见秦欢一脸警惕，他只能进一步解释道，“王老是北城医学院的老院长，而池阿姨……”
秦欢的母亲当年就在北城医学院工作。
池馨馨是北城医学院嫡系学生，从本科就一直在那所学校，最后一直读到了博士。
她走的是典型的科研道路，恰到的升学和留学，在合适的时候找到学校留校，最后却在死在了人无穷无尽的欲望面前。
秦欢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我想回去，我母亲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我想找到更多的证据。”
北城医学院当然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它的名头大，要求自然也高。
秦欢虽然是博士学历，毕业院校和文章都够资格申请教职——但那也只是够格而已。
“想要进北城医学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蒋渊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需要付出的不仅仅只是硬件上的努力……”
因为流动性低以及体制内的缘故，医院是一个极其讲究派系的地方。
秦欢在一院就属于空降兵，要不是能力出众恐怕现在早就遭到了老人们的排挤。
在医学院任教那就更是如此了。
“既然你想进医学院，我会帮你去寻求一点门路。”蒋渊既然而然的将秦欢的事揽了下来。
秦欢眼睛一亮。
“不过你知道，蒋家还有我在医学界并没有太多门路，我最多只能给你牵线搭桥。”
“最重要的还是你要真的能够胜任。”
秦欢点点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感激地说道，“这次峰会我会去，王院长那边就交给我吧。”
蒋渊点点头，甚至有些歉意。
“可惜蒋家在这方面确实薄弱……”
不然，不过是一个教职而已，蒋家完全可以将她硬塞进去。
秦欢哑然失笑，“你天天脑袋里都是些什么特权思想，大学可是很神圣的地方！”
蒋渊笑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秦欢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他刚才可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呀……
不过说起来，秦雅致是不是就是北城医学院毕业的？
秦欢突然想到了这一茬，猛地抬起头看向蒋渊。
“秦家，现在还有人在北城医学院吗？”
是了，她刚才一直都忘记了这件事——秦家人恐怕比她在北城医学院里根基要更深！
轻松地气氛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严肃起来的谈话氛围。
“说起来我也一直没有问你。”
秦欢想起刚才蒋渊和秦雅致为数不多的那几句话，斟酌着开口。
“蒋家和秦家究竟是打算做什么事？为什么秦雅致刚才听见你说不合作的时候那么慌？”
蒋渊不提她都快忘了。
当初秦家之所以一定要找个人嫁给他，就是为了和蒋家建立良好的关系。
就说嘛，秦家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就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交好而同意这门婚事呢？
“蒋家和秦家这次的合作主要集中在私立医院这个大项目上。”
蒋渊也丝毫没有藏私。
“这是我们近十年内最大的项目，也是我独立运营的第一个大项目。”
第一个？
秦欢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蒋渊不是继承人吗？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历练过？
蒋渊几乎是秒懂了她脸上表情的含义，笑了笑说道，“我常年待在北欧，蒋家的事业我经手的不多。
稍稍解释了两句，蒋渊便进入正轨。
“我们原本是打算由蒋家解决选址，建设和投资这部分硬件，然后由秦家进行医院的运作和日常管理。”
他勾了勾嘴角，“当然，这只是短期的计划，长期蒋家肯定还是建立起自己的一批私立医院医疗班底。”
说白了，这就是个一锤子买卖。
蒋家有钱有人脉，缺的只有医疗行业的运营经验，而秦家无非是赚个零头，顺带帮着蒋家把他们的人给历练起来。
等到蒋家人熟练起来之后，秦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当然不是卸磨杀驴。
毕竟对于秦家来说能够和蒋家合作，获得蒋家的友谊也已经很足够了。
家族体量在那里，秦家家族不大，所以也一口吃不成胖子。
“我没记错的话，秦家好像确实有一位在北城医学院担任行政职位的长辈。”
秦欢在海外多年，对秦家的了解其实还没有蒋渊深。
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听蒋渊解说了。
“不过那个长辈应该是秦国锋那一辈的，我也没见过。”蒋渊坦诚道，“至于她是什么立场，这也只能等你去了解了。”
秦欢点点头，她大概也多少听说过一点。
据说秦家很多大的药品研发，也都是那个在北城医学院的秦家人在出力。
秦家的人也不一定百分百都是站在秦国锋那一边的。
“你之后如果有机会，也可以多了解了解。”
蒋渊轻笑一声，“秦家早几年的派系斗争也挺激烈的，你那个父亲也是从兄弟姐妹里厮杀出来的狠角色。”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秦欢深知这句话的意思。
秦家即使式微，光凭借秦欢也是斗不过的。
所以秦欢一直在等，一直在积蓄力量。
也许从秦家内部瓦解难度要更小些，这也是为什么秦欢不愿意和秦雅致太撕破脸的原因。
她不能做蚍蜉撼树的那只蚍蜉，她只有哥哥和蒋渊做后盾，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虽然感觉困难重重，前途未卜。
但秦欢还是扯起了嘴角，看向蒋渊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我一定会努力进北城医学院的。”她对着蒋渊笑笑，却在心里暗自说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