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于法国医学院，去年刚考取了国内的执业医师资格证，现在被特聘为北城第一人民医院心外科的主治医师，兼任科室主任。”
秦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方便王教授进行判断。
只是王教授的表情却并不是很满意。
“你这个毕业院校来应聘我们学校确实已经够格了，不过今年竞争确实很大……”
王教授露出了犹豫地表情，又忍不住看了看门口——刚才蒋渊已经出去接电话了。
“如果你不是池馨馨的女儿，我是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话的。”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今年心外教研室只招一个特聘教授的名额，但是光是我们学校就有两个博后想要竞争。”
秦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博后至少意味着比她多出了两年时间做科研，文章数量必然比多出一两篇来。
何况他们又是本校的学生，老师都在，很多时候都是打声招呼的事情。
秦欢者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情况恐怕比想象中要艰难太多了。
“那要怎么办？”
秦欢不免有些着急，话里就对王教授稍稍透了个底，“教授，我是真的想要回到母亲的母校任教。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王教授眉头微挑，似乎留心到了秦欢话中的意思。
“嗯，我想想……”他轻轻用指节叩动桌面，面上露出沉吟之色。
这一次的应聘里并没有王教授的爱徒，加上秦欢又有池馨馨这层关系在，他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不过，秦欢亏就亏在年纪轻又没有太多的经验。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教授一锤定音，“心外这两年内估计是不会有招聘名额了，但是明年有位老教授要退休不干了，我可以为你留下这个教授的位置。”
教授？
秦欢愣了愣，“可是我的资历不够当教授啊！”
特聘教授和教授看起来只差了两个字，但实际上职称和在学校里的地位天差地别。
正常来说，特聘教授想要成为教授至少需要多年的工作经验以及对应的文章数量和质量上的要求。
当然这个要求对于不同学校不同学院来说都是有很大不同的。
北城医学院这种地方自然是要更加严格一点。
“你现在的资历当然不行。”
王教授倒是说得毫不留情，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不过你只要稍微进修一下，再发几篇好文章，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还能这么玩？
秦欢瞪大了眼睛，“那按照王教授您的说法，我要怎么做才行呢？”
“你近五年文章影响因子是多少？只算通讯或者一作的话。”王教授想了想。
秦欢老老实实地回答，“八十左右吧。”
想要当上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能力自然要很高。
秦欢自认自己能力不错，至少在上下五年的这群同龄人里头，她的能耐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不过这种夸张的分数却只博得了王教授微微挑了个眉毛。
“还不错。”他平静地说道。
这只是不错吗？
要不是秦欢深知自己的同侪们究竟是什么能耐，她都要怀疑自己是读了个假书了。
“教授，”秦欢委婉地说道。“咱们医学院招聘上头只是要求有五分以上的一篇SCI就可以了。”
“我的文章基本都在十分以上，其中有一篇冠心病的文章是发在了柳叶刀子刊上的。”
她当然不是那种依靠大量垃圾文章堆砌出来的高影响因子。
她的文章足够新颖足够有意义，能够发在顶刊上就是证明。
那可是整整四十多的IF！
秦欢就读的学校在国际上排名靠前，跟的导师也是数一数二的行业大佬。
在法国这些年她一直很刻苦努力，加上既要上临床又要写文章，她能够发出这种文章完全算得上是非常厉害了。
“但你年龄可比竞争者们至少小了五岁。”
王教授点醒她，“他们比你多出的不仅仅只有年龄还有经验。”
“虽然我们不能以文章来论英雄，但是你在临床上的经验不足是非常明显的劣势，你觉得那些领导们会看不见吗？”
王教授说得已经是非常实诚了。
秦欢不禁也有些无奈，“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才想着应聘一个特聘教授，而不是去挑战什么教授职位。”
“但也不是没有弥补的方法。”
王教授话锋一转，反倒来安慰起秦欢来了。
“你确实能力出众，只是欠缺一点点的经验而已。”
秦欢认真地看向他。
王教授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去海外申请一个博士后吧。”
海外博士后？
秦欢微微一愣。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趁着博后这两三年时间多发点文章？积攒更多经验？”
王教授点点头，“没错，到那个时候你也正好卡在了最低的年龄门槛上，也不算是违规。”
秦欢仔细思索了一下，露出了欣喜之色。
王教授说的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年龄，可最大的优点也是年龄。
她年轻更干，毕业于顶尖的医学院，手中更是文章无数。
这样的能人，就算是临床经验稍稍弱势一点，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人才。
但说是这么说……
秦欢难免想到了另一个人——蒋渊。
如果她跑去国外读书，蒋渊要怎么办？
他的伤没好，秦家的仇没有报，自己就要这么一走了之吗？
海外博后听起来当然好听，但是那却也意味着无止尽的忙碌和疲倦。
繁重的科研任务可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
自己想课题，想创新点，想方法和内在逻辑，当然还少不了实验和临床。
还要发更高分的文章……
秦欢露出了苦笑，她单是想想都觉得头大。
高分文章哪里是那么容易发的，她当初那篇柳叶刀子刊可是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她那三年几乎过得没个人样，很多时候甚至直接睡在了实验室里，然后一睁眼又是第二天的忙碌。
现在王教授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两三年里发一篇高分文章，博后还要顺利出站。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