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透气？”
廖莎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哦，去吧去吧。”
她也知道秦雅致大概是对这种你来我往的商业吹捧没什么兴趣，所以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雅致顺带和席间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开门走出了包间。
这次餐叙是在石家自己的酒店里。
招待董事长安排的自然是酒店最好的位置。
走到包间外头，引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灯火璀璨，北城的繁华迤逦尽收眼底。
秦雅致踱步至窗前，望着不远处繁华的商业街，轻轻地叹了口气。
酒店里金碧辉煌，雕栏画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包厢隔音做得很好，站在走道里秦雅致完全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她的心情也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秦雅致实在不喜欢商海中这种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生活。
连带着就连美食她也品尝不下去。
在窗前站了许久，秦雅致回身往公共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包厢里当然有自己的卫生间，不过她实在不想这么快就见到秦国锋他们，更不用说见到石夫人和石玺这两个过分亲善的人。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
因为这层楼都是豪华包厢，人员来往不多，无论是洗手间外还是洗手间里头都空荡荡的连个人都看不见。
秦雅致在里头补了个妆，又抬手看看表，发现自己已经出来快一刻钟了。
十来分钟叫透气，几十分钟不回去就有些不太礼貌了。
虽然不喜欢那种场合，但秦雅致在这方面的礼仪还是很到位的。
她缓步走出洗手间。
为了不叫人直接看见里头，女卫生间外做了一个大屏风，美观雅致还能起到隔断的作用。
而这一次，这个屏风遮挡住了秦雅致的视线，也同样遮挡住了外头人的目光。
“这个局你确定蒋渊会跳进来？”
秦雅致刚抬起右脚，听见这句话便脚步一顿，然后迅速地收了回来。
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被秦雅致听见了，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
“肯定会，您放心。这个收购案蒋渊那边已经谈了半年多了，就等着临门一脚，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蒋渊？
秦雅致驻足在门前，皱起了眉头。
外头的人是想要对付蒋渊吗？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机，划出了录音界面。
“这个游戏公司之前确实出过几款好游戏，但现在早就不行了。核心部门根本留不住人，那些大神都已经被挖走了。”
听对话，外头似乎是两个男人。
一个对计划将信将疑，总是在不断提出质疑，而另一个则是不停给对方肯定的答复。
秦雅致听不出来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只能大致判断那个不停质疑的家伙是一个年轻人，而另一个显然声音就更加老成。
“但是雷霆家最值钱的不就是那几个老游戏的IP吗？他拿到手了，再找几个人重新做起来不就行了？”
那个年轻人显然很不放心，“收购雷霆之后，蒋渊的集团在文娱产业可就真是如日中天了。”
“蒋总，这件事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老成一点的人胸脯拍得扑扑作响，“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秦雅致眉头紧皱。
这对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
雷霆是国际著名的老牌游戏公司，旗下几款端游都曾经风靡全球，营收好的那几年光是周边都能卖出几个亿来。
当然，万事万物都有个始终。
在手机游戏逐渐兴起的这十年里，游戏行业逐渐迸发出了无数新游戏，带动了数个优秀公司的崛起。
而老牌雷霆的市场份额逐渐减少，后来也就彻底的没落了。
三年之前就传出过蒋渊要收购雷霆这种消息。
秦国锋当时还和秦雅致谈起过蒋渊这个人的商业眼光——当然也是不看好的。
“现在哪还有人玩端游，都是过时的老东西了！”
秦国锋当时还感叹道，“果然是北欧回来的小年轻，华国的发展日新月异，早就不是北欧那一套了。”
在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论断，其实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电脑游戏看起来确实不如手机游戏发展得快，毕竟手机大家用得多，使用的场合也比电脑多太多了。
不过后来的事情倒是啪啪啪打了众人的脸——蒋渊不声不响投资的几个小公司都大赚特赚，仿佛如有神助。
没有人能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因为他投资的几个公司不仅涵盖了文娱影视，电子科技甚至还有农业！
曾经大放豪言的秦国锋也老老实实的收敛起了那种长辈劲，甚至后来还谋划起了和蒋家联姻的计划。
联姻按下不表，但是这几年蒋渊的投资回报足以向任何人证明他的投资眼光了。
雷霆的强势崛起恐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外头两个人究竟是想要谋划什么？
就凭他们难道还想要阻止蒋渊？
且不说雷霆究竟有没有可能真的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厉害游戏。
就算他一直萎靡不振，单凭蒋渊投资之神的这个名头，都会有一大波追随者跟着他买入雷霆的股票。
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秦雅致不由得为他们可以预知的未来啧了啧嘴。
真是蚍蜉撼树啊……
不过感叹归感叹，秦雅致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继续听了下去。
即使是蠢货也有走运的一天，万一一不小心真叫他们成了呢？
就这样站在洗手间门口站了大约有个十几二十分钟，外头这两个人的密谋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便是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
秦雅致这才停下了录音，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洗手间。
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而就在她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迎面撞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哎呦不好意思。”
她率先道了歉，摆了摆手。
男人冲她微微一笑，好看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怀疑。
“没关系。”
这句话一出，秦雅致便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