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蒋渊的朋友。”
秦欢平静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
江少言在北欧定居，遇见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欢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江少言却不一样。
等他从病房里出来之后，他便径直坐着电梯上了顶楼——医院的几个大行政办公室所在楼层。
“江先生。”
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在屋里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
那个斜顶的白人男子惊讶地说道。
无论是秦欢还是陆北其实都不知道，这家医院的所有人正是江少言。
江少言摆摆手，径直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没事，我今天是过来看望我的老师的。”
院长男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江少言又接着道，“你帮我用内部网查一个事。”
院长忙回答道，“您要查什么？”
“帮我调取三楼电梯口这两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然后重点观察两个年轻华人，看看她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院长心中虽有疑虑，但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然后拨通了监控室的电话。
十分钟之后，安保人员便送来了拷贝好的录像。
“江先生，您可以看一看。”
医院虽然有监控，但是并没有那种高端的人脸识别系统，所以他们也只能将录像送到江少言手上让他自己看。
江少言坐在院长的办公椅上，滑动着鼠标，看见了秦欢带来的那位马先生。
“查出这个人的住院记录。”
调查毕竟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江少言给他们指出了要调查的人，便先行离开了。
等回到家中的时候，院长已经通过邮箱将那位马先生的病例发给了江少言。
这个病例本来就是秦欢委托秦凛寒做的假身份，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线索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
江少言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发出了有规律的“笃笃”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欢和陆北这次来北欧是为了什么特别的事，但他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之后，便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消散的。
但现在他手里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继续调查的东西了。
江少言想了想，拨通了蒋渊的电话。
“怎么了？”
蒋渊几乎是秒接电话。
“我今天在瑞典这边看见了秦欢和陆北。”江少言用着和平常差不多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和你说一声。”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听见蒋渊低低地“嗯”了声。
“你也别多想，可能只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呢？”
江少言安慰道，“他们也不是在餐厅之类的地方，是在医院被我看见的。”
蒋渊却似乎并没有听进他的话，“少言，这次又得谢谢你。”
“客气什么。”
江少言笑笑，声音温和，“你最近还好吧？下次回国咱们再聚。”
“嗯，一定。”蒋渊说完这句话，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听见了“嘟嘟嘟”的忙音，江少言缓缓放下了手机。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了窗前，然后轻轻的轻轻的叹了口气。
……
而国内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蒋渊做着和江少言几乎一样的姿势，站在办公室里凝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蒋爷，雷霆的老板已经走了。”
申秘书推开门，却看见蒋渊沉默地站在窗前，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他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蒋爷？”
蒋渊这才转过身来。
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蒋渊关掉了，只留下了一盏靠近门口的小灯。
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将蒋渊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
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前，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申秘书却从这唯美的一幕中看出了蒋渊的落寞。
“已经走了吗？”蒋渊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慢慢吞吞地开口，全然不复平常反应机敏的形象。
“对，我刚才已经将他送上车了。”
申秘书恭恭敬敬地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已经让各位加班的同事下班了，那现在蒋爷准备回家还是……”
蒋渊愣了愣，又转头看了眼桌面上那个小小的相框。
“帮我在LePreCatelan定个位置吧。”蒋渊报出了一个平常喜欢的餐厅名字。
这回申秘书反倒是愣了愣，“蒋爷，LePreCatelan这个时间应该只接受双人餐的预订了。”
这家餐厅是蒋渊和秦欢以前都很喜欢的餐厅。
餐厅平常只接受预订，在一些特定节日甚至只接受提前一个月以上的预约。
蒋渊虽说也是常客，能得到的待遇也只有不受时间限制订餐这种优待，但基本的规矩还是得遵守。
比方说这种只接受两人以上订位的奇怪要求。
蒋渊已经渐渐从莫名的愣神里恢复了过来。
他先是轻轻一笑，然后冷哼了一声，“当然是两个人一块吃。”
“秦雅致今晚是不是在剧组？打个电话给她，就说我有事找她。”
申秘书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掩盖住了惊愕的表情，“好的蒋爷，那我给秦小姐打个电话。”
“嗯。”
蒋渊点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半小时后，秦雅致如约到了餐厅。
蒋渊稳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站起来给她拉开椅子的意思。
秦雅致也不气恼，只是笑笑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突然找我来这吃饭？”
她懒洋洋地将包往旁边一放，熟悉的冲侍应生摆摆手，“帮我拿一杯柠檬水，要那种很多柠檬的。”
蒋渊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还习惯吗？”
他的问题自然是在问秦雅致剧组生活如何。
秦雅致一摊手，“能有什么不好呢？导演也算照顾我，现在拍的都是医院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我本行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那么适应剧组生活，甚至可以说比起在医院里，她反而更喜欢在拍摄现场一遍遍一条条过的日子。
“那就行。”
蒋渊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却还是没说他究竟叫秦雅致过来吃饭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