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良，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在场包括方济生在内的众人猝不及防。
一些离得近的围观者，眼看着李九良痛苦的模样，像是要去抓什么，不去搭救反倒吓得躲得远远地，其中就包括刚刚被他问诊的那两个中年男子。
“师父，救救我。”李九良带着哭腔，面色煞白，神情极度的痛苦。
“快，帮我把他扶起来。”方济生语气急促，赶紧让人把李九良扶起来，坐在诊桌旁的椅子上。
他急忙扒开李九良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还有舌苔。
而后不顾身份，解开李九良的上衣，埋头贴在他的胸口上，仔细的听着。
“九良九良，知道我是谁吗？不能睡觉，听到没有？快点描述你现在的感觉？”
“师父，我，我后背就跟火烧似得，全都在出虚汗，心里感觉特别烦躁，但是从肚脐以开始，又觉得冰冷难耐，就跟泡在结冰的河水里似得，而且，而且……”
李九良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我大小便失禁了，还隐约有那方面的冲动。”
听罢李九良的描述，方济生赶忙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王野看到这里，内心一阵敬佩。
方济生不愧为久负盛名的神医，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中医的望闻问切，四大医术，被方济生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多少年来看病养成的习惯，也足以可见，方济生在中医这条道路上走了整整一辈子。
相比于方济生的震惊，众人此刻却是一脸诧异。
上半个身子热，下半个身子凉，这中奇怪的症状，他们这些人连听都没有听过，更想不到这么奇怪的病。
“安静！”
方济生号脉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出声提醒众人。
随着方济生把脉的时间越来越久，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在咕咚咕咚的咽口水。
难不成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济生堂大弟子李九良，就要折在这里不成？
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是过了片刻，方济生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旋即一笑，神情颇有些自信，冲王野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王野也给李九良瞧瞧，随后他便低头伏在案子上开始写方子。
等方济生写完方子之后，抬头一看，却见王野一直坐在旁边始终没动，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
“怎么了，王野？怎么不号脉诊断啊，咱们俩之间的切磋可还没结束呢，你该不会就这么认输了吧，不过这也难怪，九良这种病症，确实极少见，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听罢方济生的话，此时的围观的众人，也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不过这笑声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就在刚才，王野已经凭借自己那高超的医术，彻底把他们给折服了。
“已经很不错了！这小伙子见识远大，医术高超，远远超过了一些沽名钓誉的医生，可惜还是年轻了些啊。”
“到了这个时刻，即使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个怪病，连我们这些人听都没听过，他这么年轻不会治，倒也正常嘛。”
“是啊，这个年轻人已经很优秀了，先前这么多疑难杂病，隐疾痼疾都能给看的明明白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谁说不是啊，放眼整个中医界，这么年轻就又这么专业的中医，恐怕只此一人吧！”
众人围在王野身边，议论纷纷，可话里却丝毫不吝赞美之词，对他十分的欣赏。
“只要时间允许，他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甚至是超越方老！”
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宗烨，呷了一口桌上的香茶，在氤氲的热气中看向王野，眼神之中满是灼热。
“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输给了我师父。”
此时的李九良，几乎都快要被奇怪的病给折磨死了，看到王野落入下风，却仍旧不忘揶揄他两句，毕竟他心里仍然不服气。
“哼，即便如此，那也比某些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人强吧，有了一点能耐，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将来难成大器。”
“就是，某些人明明技不如人，还不承认，就只会说风凉话，真有那个功夫，倒是把自己的业务水平提高提高啊，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自身难保。”
“年轻人，要懂得低调，谦虚，看看人家王野神医，多么的谦卑，即使与方老打成平手，也没见他说你半点不是，你这种人救活该得病。”
王野风头正盛，众人此刻已经不再买李九良的账，纷纷奚落起他来。
李九良被众人的话一激，胸口剧烈的起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王野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看着方济生脸上自信的笑容，他实在有些不忍说破，其实这个病，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把脉，就已经诊断出来了。
通过刚才的一番较量，方济生的气度已然赢得了王野的敬意
现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还能一门心思扑在医学上，做到不为名利，尽心尽力为病人服务的医生，已经凤毛麟角。
而且方济生能在这个重视西医，轻视中医的时代，一直坚持在中医这条路上走一辈子，足见他对中医的感情，那是十分的深厚。
济生堂向来公平，从不会因为你是达官贵人，就给你开放特殊通道，提供便捷，所有病人，在方济生面前都一视同仁，这是他的行医之道，几十年来，都未曾变过。
而且，众所周知，济生堂的药材不光质量很好，价格很合理，甚至比市面上的大多数药房都稍稍便宜些，从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方济生的宅心仁厚。
方济生这副老顽童一般好胜的性格，倒是让王野不禁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爷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王野很想就这么认输，让方济生能够开心开心，但看了眼痛苦的李九良，想着他这么年轻，就要的这种怪病，心里不由一紧。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王野还是张开了口，“方老，服药虽然可行，但见效太慢，我有个更快的法子。”
所有人听闻王野的话，都看向他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