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他挑了挑眉,薄唇轻启道,“是我太冒昧了?”
“没有。”池暮这才缓过神来,淡淡一笑道,“你想听,我给你弹就是了,只是我已经五年没碰钢琴了,弹得怕是没之前那么好了。”
“没事。”他垂了垂眸,俊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疲倦。
池暮便走到钢琴旁,缓缓坐下。
知道她之前是学音乐的,沈司深特意在别墅里给她准备了钢琴和吉他,但她从来没有勇气再碰,如今再弹起,居然是因为薄容衍,挺嘲讽的。
她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将熟记于心的琴谱,缓缓弹了出来,熟悉好听的旋律响起,她的记忆,也追回了十年前。
那时候她在钢琴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薄容衍就站在窗户外面,安静的等着她,还帮她买她最喜欢吃的蟹黄包。
有一天,她啃着蟹黄包对他说:“薄容衍,你的时间那么宝贵,以后就不要过来等我了,等我练完了去找你就行。”
“没事,我喜欢听你练琴。”他捏了捏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眯眸笑了起来。
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格外好听,她坐在钢琴前的样子,是闪着光的。
正如此刻,即使她嗓子毁了,即使她五年不曾碰琴,琴声响起的瞬间,她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池暮。
一曲完毕,池暮起身,走到薄容衍面前,看着他问道:“薄容衍,你大晚上的来找我,不会就想听我弹琴吧?”
“顺便和你聊聊池梦舒的事。”他深吸一口烟,说。
果然。
她自嘲的笑笑,抿唇道:“薄先生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赵琳雅和池闵镇认定是你杀死了池梦舒,池闵镇甚至想大义灭亲,将你送进监狱,沈家报不了你。”他直接说道,“在整个仝城,能保你的人,只有我薄容衍。”
听到他的话,池暮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可薄先生,你会保我吗?”
“我们来做个交易。”他弹了弹手指的烟灰,压低嗓音道,“池暮,你毁了明天和沈司深的婚约,嫁给我,我便答应护你周全。”
“呵呵。”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大笑出声,“薄先生,你这是让我直接把新郎换了啊?那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保住我,还是会毁了我呢?”
“你没得选。”他冷笑一声,拿出两个文件袋,摆在了池暮面前。
文件袋里,一份是结婚协议书,另一份,是白素婷生前的不雅照。
池暮捏着那两份文件,浑身都在发抖。
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池暮,你还有六个半小时的考虑时间。”他低眸看了看昂贵的手表,迈开长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嗓音又低又沉,“明早七点,如果你不签字的话,这些照片,就会登上仝城各大新闻的头条,到时候,一生骄傲的白女士,可就晚节不保了。”
“薄容衍,你威胁我?”池暮死死咬住下唇,心脏莫名的一阵抽疼。
他却慢吞吞的吐出一个烟圈,沙哑着嗓子说:“我不过是想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我说过,你只能当薄家的女人。没关系,你慢慢想,我等着你。”
说着,他又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你真够卑鄙无耻的!”池暮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没搭理她,而是将手表取下来,摆在她面前,让她听着秒针滴答转动的声音,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晨曦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早晨六点了。
池暮狠狠瞪了薄容衍一眼,最终还是拿起钢笔,哗哗的在那份结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敢赌,她也赌不起。
“很好。”薄容衍满意的笑笑,便拿出手机给路桓打了个电话,取消了今天的新闻发布。
就在这时,池暮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沈司深的名字,她将手机递给了薄容衍,冷笑道:“薄先生,电话你来接吧,正好能炫耀你成功抢了他的老婆。”
“好啊。”他没拒绝,笑眯眯的滑动了接听键。
“暮暮,你起床了没?准备一下,车子马上过来接你,我们得去画新娘妆了。”沈司深温柔好听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
“沈二少,不想太难堪的话,趁早把婚礼取消吧。”薄容衍淡淡一笑道,“池暮已经是我太太了。”
“薄容衍?”沈司深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怎么在池暮家?你想做什么?”
“在五分钟前,我和池暮签订了结婚协议,现在池暮没办法嫁给你了,很抱歉。”说完,他便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他怡然自得的模样,池暮觉得他挺腹黑的,现在的沈司深恐怕已经暴跳如雷了。
可如今她住的房子是沈司深的,她得到的所有庇佑都是沈家给予的,如果她和沈司深就这样扳了,沈司深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等沈司深赶过来,她就完了。
于是她抬眸看向薄容衍,眯眸道:“薄容衍,既然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是不是应该住在一起?”
“嗯?”薄容衍俊眸眯了眯,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既然要带我逃婚,就彻底点。”她勾唇笑笑,忽然一把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出了别墅。
别墅的尽头,沈司深的车飞速的驶了过来。
薄容衍抬眸瞥了一眼,反握住池暮的手,将她拖上副驾驶,然后踩下油门,在沈司深追过来前,以极快的速度带着池暮离开了。
池暮死死捏住安全带,吓得一阵哆嗦。
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沈司深的车子,池暮挑眉看向薄容衍,冷哼道;“薄容衍,要不你停车吧,为了我和沈家作对,可不值得。”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他冷笑一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似笑非笑道,“再说了,我刚娶的老婆,怎么能和别人举行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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