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想，黎可可停了脚，就那么生硬地停在那。
傅尧寒转过身，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说了，你只要听话一点，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宠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照样给。”
“我还不听话？”她偏过头，看着他。
“听话？”傅尧寒笑了一下，“可可，有你这样听话的吗？白天与我吵架，晚上和我冷战。我把凌奇接过来陪你解闷，你冲我发脾气，你觉得你很听话是吗？”
“就因为前几天扔了一台手机，一条项链，火气就这么大？”
黎可可闭了闭眼，她都要被他气笑了。
明明这几天是他自己脸色难看，难不成她还要装腔作势笑着去迎合他？想着法地让他舒心吗？
她自知没那个本事。
她本来就是傅尧寒的仇人，那厮在生气的时候见到她没有火上添油就算好的了，还能舒缓身心？
黎可可低了低头，牵强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带上了几分笑。
她缓下语气，放低了声音，说：“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那台手机旧了，你扔了换台新的很好。至于那条项链……不值钱，也挺旧的了，扔了也没事。”
“可能，是我这三年过得太好了，把脾气养出来了，所以才会跟你使小性子。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傅尧寒揽着她的腰，轻轻地在她细腰上捏了捏。“养得好？全身上下没有几块肉。”
他低下头，“你喜欢项链，我带你去买。”
黎可可点了点头，“好。”
她抬起头，见他眉眼温顺了许多，便试探般地问：“那凌奇的事……”
“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喜欢就让他有空来别墅陪你玩。”
黎可可立马摇头，“我不喜欢，他太吵了，以后不要让他再来了。”
傅尧寒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应了句：“好，那以后就不接他过来了。”
远处烧烤架，传来凌奇的声音：“可可，我给你烤了鸡翅，已经熟了，你过来吃。”
黎可可下意识转头，笑着应了句“好。”
想抬脚走，却发现自己被傅尧寒搂在怀里。她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他，“走吧？”
“嗯。”男人应了一句。
**
佣人将烤好的食物装盘，摆在桌子上。
黎可可没有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吃得正香，笑着与傅尧寒说话的凌奇。
“小姐。”佣人喊了她一声，将手里拿着的牛奶递给她。
黎可可接了过来，“谢谢。”
“傅哥哥，我来的时候参观你的客厅，看到柜子里摆着一个积木模型好好看，你能不能送给我玩……”
“不行。”黎可可一口拒绝。
凌奇扬在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完全笑出来，就被黎可可这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转过头，不满地看着黎可可，“可可，你变小气了，以前都不会这样。”
黎可可看了一眼傅尧寒，才转过头对凌奇说：“那是你傅哥哥的东西，所有人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付出过汗水才得来的。你不能直接问别人要，如果你想要，得自己努力。”
傅尧寒怎么会看不懂黎可可那点心思？
她生怕凌奇被他害。
黎可可对他的防备心理很重，这一点傅尧寒已经感受到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也不能说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说：“想要也可以，等会儿吃完东西，去后院把温室里的草莓摘了。”
凌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谢谢傅哥哥。”
**
凌奇是傍晚离开的锦城别墅。
今晚花都的海底世界公园有表演，傅尧寒带黎可可饭后出去散步，就去了海底世界公园。
记忆里，黎可可是个很灵动的女孩。就算后天失语，也没有磨灭她身上那股玩闹傲娇的小女孩心性。
她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以前他便经常带她去玩。
到海底世界公园门口，是晚上七点过几分。
盛夏，傍晚的公园比较凉爽。柔和的夜风荡起，吹在人脸上也很舒服。
公园最中央，专业的训练人员正在与动物配合着表演节目。
周围熙熙攘攘，堵着很多人。
黎可可进了公园入口，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她的手被傅尧寒握在手里，走在他身侧。
男人偏过头，看着她，“想去看吗？”
黎可可摇了摇头，“人太多了，很挤。”
傅尧寒看得出，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于是便牵着她的手走了一条比较安静的石子路，就当做单纯的散步了。
他们沿着湖边走。
石子路两旁种着樟树，风出来时，树叶会轻摇传出响声。
“可可，你恨我。”
他说的是陈述句，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复述一句事实。
黎可可没有回答，只是走在他身侧，静静地走着。
两个人隔得近，他侧身的动作，她也能感受到。走了一会儿，黎可可开了口：“我妈被傅家的人推下楼，变成了植物人昏迷这么多年。你处心积虑设计报复我，我跳海九死一生。傅先生，如果这样我都不恨你，那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个正常人。”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男人的神情不变。
他似乎早就知道——黎可可恨他的事实。
恨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恨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爱，恨在心里，好歹她心里还有点他的位置。
傅尧寒轻笑了声，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出来的话，语调也很温柔，“那你就恨着，我也不介意你多恨一点。”
他知道，有些东西在流逝，在三年前他与夏如许订婚时就开始变了。
而且，那些变了的东西可能回不来。
但是他不在乎。
只要黎可可人在，就行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把她找回来，也许如宫司霆说的那样，他对黎可可产生了些不同的感情。
至于这些感情是什么，他也没认真去想过。只是觉得，他应该把黎可可放在身边，不能再任由她和席嵘日复一日相濡以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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