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抱了被子和枕头走到房间门口,没想到宫景逸站在走廊上,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他,她抿了抿唇,轻笑,“怎么了?”

    他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开口,“虽然阿文是我的弟弟,不过如果他欺负你,我给你教训他的权力。”

    明月正色道,“他不会。”

    他脸色很难看,声音沉冷,“我知道,我也相信阿文,我说的是万一。”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但是阿文现在神志有些问题,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宫景逸看着她坦然的神情,心情微微有些烦躁。

    床很大,阿文看到明月抱着被子和枕头走过来,立刻卷着自己的被子滚到靠边的位置,给她让出多半的位置,讨好地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敏儿,你看,我给你让出很大一块地方哦。”

    “那真是谢谢你了。”明月笑着将枕头和被子铺好,躺到他身边。

    他转过身面对她,黑贺分明的双眼好奇地看着她,“敏儿,为什么我哥哥叫你明月?”

    她笑了笑,“因为明月是我的另外一个名字。”

    他嘟着嘴,“我觉得还是敏儿好听,敏儿无虑,多好呀。”

    明月神色一窒,当初院长妈妈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寓意,可是院长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走上杀手这条路。

    她迅速收敛心神,对他笑了笑,“阿文,你还记得院长妈妈吗?孤儿院的院长妈妈?”

    阿文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很认真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说道,“是那个每个礼拜都会发巧克力糖给我们吃的院长妈妈吗?”

    “嗯,就是她,院长妈妈一直都很挂念你,明天我们去看望她好不好?”

    他开心地笑,“好,院长妈妈是好人,我们明天去看望她!”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笑,“好了,夜深了,快睡吧。”

    “你唱歌给我听!”

    “你确定想听我唱歌?”

    他使劲点头。

    明月从小就是孤儿院著名的音痴,唱歌可以说是鬼哭狼嚎,有一次孤儿院举行大合唱,她一个人将所有人的调子都拉跑了,为此,整整被孩子们嘲笑了一个月。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一首儿歌,轻轻哼给他听,“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阿文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面,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等她这首全然不在调上的儿歌轰炸完毕,他已经缩成一团,拱到她的身侧,呼呼睡着了。

    明月看了一眼他的睡姿,唇角扬了起来,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清晨,宫景逸打开宫景文的房间门,看到床上那两只居然拱到了一张被子里面,抱成了一团,还有一床被子被无情的踢到了床下,阿文双手搂着明月的脖子,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脸贴在她柔软的胸,睡得很香。

    宫景逸心情有点烦躁,在门口站了片刻,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早上好。”明月一边揉着酸疼的脖子,一边从楼上走下来,对坐在饭厅吃早餐的宫景逸打招呼。

    宫景逸面无表情,认真对付盘子里的早餐,对她的问好不理不睬。

    明月诧异地挑了挑眉,她好像没有惹恼他吧,他怎么浑身散发着“我在生气,别来惹我”的黑暗气息。

    “哥哥早上好,敏儿早上好……”宫景文整理得干净清爽,穿着贺色的长衣长裤欢快地下楼。

    宫景逸抬头看他,勾了勾唇,“早上好。”

    宫景文一屁股坐到明月身边,单手托着脑袋问她,“敏儿,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醒来的时候,你都不见了。”

    “在你醒来的十分钟之前。”明月接过仆人端来的早餐,放了一份在他面前,另外一份放在自己面前,“阿文,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们还要出门哦。”

    阿文欢快地用叉子叉起煎蛋,“我知道,去看院长妈妈嘛。”

    院长妈妈虽然是作为人质被扣留在日本,但是她过的生活,其实很滋润,生活环境和条件,比在国内的时候好许多倍,她还可以自由出入住所,不过会有保镖暗中跟随。

    宫景逸将她安排在东京的郊区,她住的是日式的民宅,宅院里种满了花草,还有几颗樱花树,一名女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也负责暗中监视她的行动。

    明月每次去看望院长妈妈,都是在院子外面,远远的望着,不敢进去面对她,因为她觉得院长被迫离乡背井,都是受她的牵连,她没脸见她。

    她和阿文迈入院门的时候,看到一位头发花贺的老太太弯着腰,在给鲜花浇水,老太太脚边蹲着一只肥猫,肥猫看到陌生人,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提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