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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这算是在赎罪吗

    他本来,会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的。

    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他的存在,甚至为了他,连父母的感受都已经忽略了。

    哪怕他不是傅家的亲生儿子,哪怕他不可能从傅家父母的身上,感受到父母的感情,但这些,他可以从闻家父母身上得到的,因为她很清楚,她的父母,很爱屋及乌。

    他本来,也会有一个有点冷酷,实际上很暖心的儿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彻底消散,让她连半点念想都留不下了,让她对他,除了绝望就是恨。

    现在再看,他还拥有些什么呢。

    闻卉凝自言自语了两句后,轻嗤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她鬼使神差地过来探望一下,原因也找不着,也不想找到。

    只要人还喘着气,就行了吧。

    “别......走......”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沙哑得如同从破风机里搅碎出来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腕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握住。

    闻卉凝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

    但确实挣扎不开。

    她轻抿着唇角,没有转身,而是冰冷地道:“放手。”

    “不放,不能放。”

    傅司焕是忽然醒来的,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当他意识清醒,没有睁眼时,就听到了闻卉凝说他活得失败的那些话,而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捏紧。

    他醒了过来。

    却看到她要离开的背影。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阻止,她离开后,再也不会回头了,会在他的世界里,和他一分两断!

    不,怎么可以呢?

    不可以!

    凭借着留下她的坚定,傅司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拉住了闻卉凝的手,心里慌乱不已:“不要走,凝凝,我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当年所纠缠的那些事情,经过时间的变迁,经过失去她的痛苦,让他明确地知道,她在他的心里,分量才是最重的,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

    可是,他悟得太晚了。

    等他明悟过来时,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而那些事情,也再也无法挽回了。

    闻卉凝清楚地听到了他话语中的哀求,心里狠狠地揪痛了一下,但还是狠下心来,要去甩开他的手:“你放开!”

    可是,甩不动。

    反倒是床上的人,被她这样一甩,闷哼了一下,那些医疗器械发出了激烈的刺耳的声音,惊得闻卉凝还以为他是不是出事了,连忙转过身来。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傅司焕用力一拉,将她拉得摔到了他的身上。

    然后......

    他掀开了氧气罩,直接亲上她的唇。

    很干。

    甚至有点急躁和不安。

    闻卉凝没有感觉到电视剧里的那种悲悯、浪漫感觉,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唇真的很干涩,就像是在沙漠里呆了许久一样,碰到她的时候,还让她觉得有点刺痛。

    医生匆忙赶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惊愣之余,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天呐!你们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吗?还没有到那种生离死别的地步呢,但你们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就不一定了。”

    闻卉凝也终于反应过来,撑着手站在了床边,但右手还是被傅司焕给握得紧紧的。

    医生连忙进行急救措施,想要闻卉凝松开手时,就发现是傅司焕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根本就松不开,时间又紧迫,医生只能道:“你先帮忙稳住病人情绪!”

    闻卉凝挣扎不开,又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傅司焕因为她的挣扎再出事,只能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检查一遍后,医生当着闻卉凝的面,剪开了缠绕在傅司焕背部的绷布:“这乱动一下,背部的伤势必然是加重的了,还得再受一次罪!”

    绷布解开时,那背部的情况,出现在闻卉凝的眼前。

    很狰狞,很丑陋。

    因为被烧伤,刚刚又被重重地压了下来,背部渗出了明显的血水,还有些地方居然化脓了。

    “别害怕,他这是烧成这样的......”

    医生也担心着探望的家属留下心理阴影,安慰了一句,但抬头就看到了闻卉凝那双平静无波,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这反应,不对啊。

    不担心,不哭不闹,也不害怕,平静得跟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什么操作?

    医生哪里知道,这些面积的烧伤,放在闻卉凝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呢。

    她当初全身烧伤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每一次的植皮、还有后面的复健,都是咬牙撑了过来的。

    傅司焕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握着闻卉凝的手,能够感觉到闻卉凝手上的冰冷,侧头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平静时,心中却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好像又做错了事情。

    可是,他真的不敢放她离开。

    “我这算是赎罪吗?”傅司焕忽然开口,低声沙哑得有些难听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你这算是赎罪吗?”

    闻卉凝直接反问着他,眼中带上了嘲讽的笑意:“你以为,我经受的事情,就只有这些吗?当时我在icu里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一年!”

    “每一次的植皮,都让我像又死一遍。”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

    她问着,却没有等傅司焕问的意思,冷笑道:“我那个时候在想,这么痛,就算是你们把命赔给我,都不能够解我百分之一的恨意!”

    傅司焕默然。

    他是故意提起那些话的,但闻卉凝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好像,也很正常。

    傅司焕很想知道,她在国外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希望是从她的口中说出,但那些,绝对是她的伤疤,揭起来一次,就让她痛一次。

    他不想她痛。

    可是......不这样,他永远都只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她当时的情况。

    “如果恨,能够让你活下来,也挺好的。”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

    闻卉凝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反正一阵缄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