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注意到秦肆用的是陈述句，哑然。
显然，这男人误会大了。
越是如此，她越要尽快澄清，忙摇头否认：“我没有！”
“阿菀，你不必怕他！”
身后的石城还在孜孜不倦地劝她不要害怕。
姜菀气的恨不能从秦肆手里夺过长剑，帮他了结。
知不知道这样讲话很容易害人性命！
秦肆见自己在这里，他们两个人还眉目传情，最后的理智总算崩掉，一转头，提剑就要将石城杀死。
“秦如山，你好好瞧瞧这令牌，我乃太后亲封出塞使臣，杀了我，你秦家可是要诛九族的。”
石城见他满是杀意的过来，哆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言语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畅快。
想当年阿菀被替嫁，自己只能望着高高在上的秦如山将心上人接走。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换自己把秦如山踩在脚下了！
“区区出塞使者罢了。”
秦肆薄唇微勾，说出的话却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你若再敢肖想本侯之妻，便是王侯将相又如何？”
秦肆，“本侯，照杀不误。”
他正要刺下时，却见身旁扑来一个倩影，熟悉的嗓音喊道：“秦肆，不可！”
“阿菀！”
石城惊喜地看着姜菀阻止了秦肆落剑，言语满是情深：“阿菀，你心中果然还有我。”
“姜菀，你想死不成？”
秦肆死死地盯着眼前女人，语气阴冷，垂在身侧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姜菀握住男人的手，轻声道：“你不要冲动，若是杀了人，让我和尺西怎么办？”
秦肆面色冷厉，甩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去一旁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再求情，我连你一并算！”
姜菀见男人怎么说都不听，明显是要继续的意思，忍不住皱眉又唤了一声：“相公……”
“阿菀，”
石城见自己捧在心上的人儿被人凶了，立马冷脸朝秦肆怒道：“秦如山，你有什么不满尽可以朝我来，对阿菀凶什么？”
“朝你？”
秦肆勾了勾唇，目光阴鸷，“你怕是承担不起。”
一声相公，倒是听得舒心。
石城冷笑着将手中令牌又举了举：“出塞使团的军队如今就在城门三十里外驻扎，我已下令傍晚启程，若是你现下把我杀了，出塞使团的随行将军一定会发觉，秦如山，你就是有能耐又如何？杀了我，你整个秦家都要为我陪葬。”
“那你且试试。”
秦肆提起长剑，唇角勾起的笑容残戾冷漠。
姜菀从来不知道秦肆是这么难以说通的人，气的恨不得上前夺过来剑先骂他一顿。
偏偏她又没什么武功。
最后无法，她只得违背男人的话，又靠近了秦肆，一把抱住他，声音却放柔，带了几分规劝的意味说道：“相公，你若是有什么事，是打算让我守寡吗？我与此人的关系，一时也说不清楚，你若是想听，大可以坐下来我与你细细说，何必为了……”
“姜菀。”秦肆静静地看向她，双眸危险地眯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菀咬牙。
她当然知道，可若不能劝下这男人，真出了人命，她才刚起步的生意、刚满月没多久的儿子，要怎么办！
石城在旁却仍旧在叫嚣不已，姜菀转过头狠狠瞪他，语气冷厉：“我不知这一年来你究竟是如何以举人之身得了太后赏识，但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已在我嫁入秦府那日起，就已恩断义绝。”
“阿菀，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在这个男人面前维护我，不过你不用怕，你也看见了，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真对我动手，料想他也不敢…啊！”
石城含情脉脉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见眼前玄影一闪，紧接着双臂一阵剧痛。
姜菀眼睁睁地看着秦肆不过轻轻一掰，石城的双臂就如同破布一样垂了下来，宛若没有骨头一样在空中来回荡……
“秦肆，你对他做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满是惧怕。
秦肆见那双清澈的眸中溢满惊惧，看向石城，言语间寒气凛然：“我不敢？你再对本侯之妻冒犯一句，你试试我敢不敢。”
石城被他迫人的气势震得陡然无言，连痛都忘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咬着牙，一脸的冷汗，“秦如山，你竟然敢伤朝廷命官，太后娘娘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滚，别让本侯再看见你。”
秦肆冷冷地指着他，眸含杀气：“不然，不能保证你会安然出城。”
可即便是这样，石城仍旧不走，口口声声叫着要带姜菀逃离这个杀神。
姜菀见他一心一意的挑拨自己与秦肆本就不多的夫妻情分，气的肺都要炸了，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指着他就骂了起来：“你带我走？就凭你？秦如山好歹是朝廷安定国公爷，你不过一个以举人之身靠走偏路才能谋得出塞使臣的差事，如何能与我家国公爷相提并论？”
“我本想看在你我幼时的情分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却屡屡包藏祸心挑拨我夫妻情分，别说我相公不饶你，便是我都想拿棍棒将你打出去。”
她声音又急又快，带着高涨的怒气，对着石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只把对方讲的满脸呆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阿菀你何时成了这样？”
“闭嘴。”姜菀恶狠狠地瞪着他，“谁是阿菀？我与你可认识？下次再胡乱叫人，我就让府中丫鬟拿了剪子把舌头给你剪掉！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干脆不用说话了!”
秦肆站在女子身后，深眸晦暗。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自家妻子这般生气，可一想到石城看她的目光，男人又气闷不已。
他听出来了，妻子对这个懦弱的男人特别嫌弃，心中放心不少。
那边石城还在对着姜菀喋喋不休，秦肆听到烦躁，却又不能杀了这人，想了想，直接上前一步，把姜菀拨到一边，拎起石城的衣领子就要下楼往外走。
“你、秦如山你要干什么！”石城只觉得双臂又痛了，衣领勒的他脸色涨红，语气又粗又哑，哪里还有刚来时的清秀斯文？
姜菀也害怕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跟了几步，嘴里担忧地喊道：“相公……”
“在这里好好呆着，我把他送出去。”
秦肆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
闻言，姜菀只好乖乖站住了脚，目送男人离开。
至于石城从头到尾的惨叫，她权当听不见，要不是秦肆突然出现，她会拿棍子直接赶人。
不过，基于刚刚对秦肆刷新的认知，姜菀还是觉得不放心，等人影差不多走的快要看不到了，她才悄悄地从店里走出来，远远地坠在后面跟着。
她才不是关心秦肆那个狗男人，要不是担心自己刚生的儿子没爹，她绝对不会出来的！
绝对！
姜菀一边暗暗嘀咕，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因为知道秦肆会武功，她还生怕跟太紧会被发现。
石城被男人像拎狗一样拽着走，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百姓指指点点，恼怒的脸色通红。
想他虽是康定国公府的家奴出身，但因为父亲是深受康定国公爷倚重的大总管，从三岁起就被放了奴籍，是正儿八经的良民，从小读私塾奉圣贤，不说文采飞扬，却也是家中附近有名的。
几时被这般羞辱过！
“……你有本事，有本事就把阿菀还给我！”
石城咬牙切齿地说着，脖子上青筋四起。
秦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想死，你就继续乱叫。”
话落，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