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差你来梳头了。”张氏笑着说。
姜菀听了,索性抱着小尺西朝张氏说了声,“那菀儿就先到外面等您。”
“去吧,别在这了,站着怪累的。”
张氏挥挥手,笑吟吟地说道。
姜菀在正厅里坐了会儿,就见徐氏和陈氏各自领着孩子陆续过来了。
“我就说菀儿昨天没过来,今日指定一早要来的。”
徐氏抱着嫚姐儿笑吟吟地说着,身后跟了俩小萝卜头。
姜菀笑着起身,朝她行了礼:“大嫂说的是,最近卓哥儿是不去开蒙了吗?”
“你大哥忙着书院的事情,都没空管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回来都晚上了。”
徐氏边说边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
“看来书院还是挺忙的。”
姜菀没注意大嫂,满心都在软糯糯的嫚姐儿身上,说完就忍不住凑上前逗弄小姑娘,“嫚姐儿今个儿可没有前日的活泼呀。”
“啊!”嫚姐儿朝她张了张手,似乎要抱。
姜菀受宠若惊的看向徐氏,“嫚姐儿今个儿是怎么了,竟然难得不怕我了。”
“这丫头,也是一阵一阵的,定不想什么呢。”
徐氏笑吟吟地说着,还把闺女儿往前送了送。
姜菀看了看自己怀里正吃手的儿子,又瞧了瞧正要抱抱的嫚姐儿,索性把儿子往花生怀里一塞,笑眯眯地接过来嫚姐儿:“来,让小婶婶好好抱抱我们家小嫚姐儿。”
“夫人来之前还说想小少爷,结果看到嫚姐儿就又把小少爷给忘了。”
花生在旁边忍不住替自家少爷抱不平。
陈氏正进门呢,闻言哈哈一笑,快走两步到她面前,“好花生,别着急,你家夫人不稀罕我们小尺西,我稀罕,来给我抱抱咱们的小家伙。”
花生笑着将孩子递了过去。
晴姐儿早就跑到姜菀身边,一只手拽了她衣袖不停地晃:“小婶婶,你昨天去哪里了呀,晴姐儿都没见您呢。”
“小婶婶昨个儿去忙了啊,我们晴姐儿有没有好好听话。”
姜菀抱着嫚姐儿蹲下身子,含笑地伸手揉了揉晴姐儿的头,道。
晴姐儿点点头,一脸认真:“晴姐儿昨个儿还帮娘亲一起干活了呢!”
“真的吗?我们晴姐儿都这么棒了呀。”姜菀挑眉,故作一脸惊讶。
“小婶婶,卓哥儿昨天也帮娘亲干活了!”一旁的卓哥儿把晴姐儿扒开,拍着小胸脯一副求夸赞的样子。
晴姐儿气的拽了他一下,但到底是女孩子,又比卓哥儿小一岁,压根拽不动他。
跟在最后面的栋哥儿也举着手叫个不停,“栋哥儿,帮娘!”
“哇,你们昨天都这么棒啦,小婶婶改天带你们出去玩儿好不好?”
姜菀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笑语嫣然的说道。
旁边陈氏侧头和陈氏笑:“你瞧瞧,孩子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在京中时,见到菀儿都不怎么爱讲话,眼下才多久,就张口闭口小婶婶,喜欢的不得了。”
“是啊。”徐氏含笑点头,“不过菀儿的性子确实比之前开朗许多,大概是这边风俗相对京中,没那么拘束了吧。”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正闹呢,那边张氏也梳好发髻出来了。
徐氏和陈氏纷纷朝她屈膝行礼,恭敬地道:“儿媳给娘请安了。”
“说多少次了,来到这边,就不用拘束那些虚礼了,偏你们一个个还说了不听。”
张氏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自己则走到上首太师椅上坐下。
众人也随之落座。
徐氏拿着帕子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道:“娘说的是,但都是做惯了的,一日不请安,总觉得缺点什么,反正也就是说几句话儿罢了,您不爱听,就当没听到。”
“我一直以为来了这边后,菀儿变化挺大的,陈氏是称了心,倒是没想到你也跟着敢讲了。”
张氏笑眯眯地看着她,话虽这么说,言语间却没什么恼意。
徐氏又笑,“这还不是娘您说的,虚礼莫要拘束。”
“大嫂一向会说话,娘又不是才知道。”
陈氏在旁边跟着打趣,引得张氏哈哈大笑,徐氏扬起帕子要拧她,“好你个应娘,竟然这么编排我。”
陈氏一边躲一边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她:“还不是跟你学的。”
姜菀在最后面揽着一群孩子,只觉得这种一家人齐心的氛围真好。
安嬷嬷见人都在,索性出去吩咐丫鬟们将早膳摆到花厅里。
徐氏和陈氏原是用过早膳才来的,但架不住下面几个小萝卜头看到祖母这边一桌子好吃的嘴馋,也只好跟着在花厅伺候卓哥儿晴姐儿等又吃了点。
小尺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娘,从用早膳开始,就缠着姜菀一直抱着他,换人就哭。
原本姜菀还想多跟嫚姐儿玩会儿的,见状也不得不放弃了。
用过膳,一众人在花厅坐着,徐氏见姜菀抱着小尺西,还眼巴巴的直瞅着嫚姐儿,忍不住笑着打趣她:“菀儿既然这么喜欢小姑娘,要不就跟如山加把劲儿,今年怀上,明年就添个姑娘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趣,还未曾与秦肆有过什么的姜菀脸立马就红了。
“快瞧瞧,咱们菀儿都当妈了,还受不住这个呢,瞧那小脸儿红的。”
陈氏性子最直爽,见状立马大笑起来。
姜菀闻言瞪了她一眼,故作淡定地道:“二嫂这话说的,你受得住,那你可要快点给我们晴姐儿添个弟弟妹妹呀!”
战火扯到自己身上,陈氏顿时不干了:“好啊菀儿,你竟然敢打趣嫂子。”
她话说的很,但架不住张氏开了口:“菀儿说的也没错,晴姐儿都这么大了,应娘你也该和老二再添一个了,咱们家虽说不重男轻女,但晴姐儿一个人也太孤单了,不拘是弟弟还是妹妹,总归是要添一个,给晴姐儿作伴才是。”
婆婆都发话了,陈氏也不能再闹了,只得微微红着脸,老老实实地点头:“娘说的是。”
那不敢多言的样子,让姜菀和徐氏一阵好笑。
因着今日姜菀不用去店里,除了秦肆三兄弟,府中难得三房齐全,张氏兴致颇高,又与姜菀询问了番知味堂的事情,婆媳四人领着孩子,开始在府里闲逛。
这还是自搬到这边后,姜菀第一次将府中上下逛了个遍。
秦府一共三进,虽然不大,但如今秦家三房人除了大房三个孩子伺候的丫鬟婆子多了些外,永安堂、二房晨风院及姜菀的栖涴轩,加起来也没多少人。
所以原本特意留出来准备给下人们住的一溜倒座房,基本上还空着。
至于空闲的小院,除了临近栖涴轩的竹屋给了金檀三人住,还都空了三四个。
一路逛完,姜菀看在眼里觉得闲着长草着实可惜,忍不住朝张氏提议道:“娘,那几个小院子左右闲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找人撒点种子,种点菜再养一些鸡鸭鱼什么的如何?”
不等张氏开口,那边徐氏就已经抚掌一笑:“菀儿倒是与我和应娘想到一处去了。”
“大嫂和二嫂也有这个想法?”
姜菀惊诧地回头看向两个嫂子,也跟着笑了。
徐氏点点头,笑眯眯地指着不远处还没去的院子,“那个院子,就是我与应娘昨日带着孩子去的,光把杂草给收拾了下,也不知道怎么种,毕竟以前都没做过,眼下咱们府里人虽然少,加上丫鬟婆子,阖府上下也有三十口子,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正好几个孩子又闹腾,我跟应娘一合计,还不如让他们边玩边找点事干。”
“是啊。”陈氏笑着接腔道,“自从去过店里,晴姐儿就总闹着要出去,因着菀儿之前讲的在后院养鱼,晴姐儿记心里了,死活也要养。”
张氏默默地听着几个儿媳妇说话,眼底深处却越来越亮,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小儿媳妇的身上。
不论是开店做生意、还是带着孩子出去玩,又或是眼下两个大儿媳妇萌生养鱼种地打发孩子的想法,都与小儿媳妇有关系。
或许,秦家日后的光辉,就要靠如山和菀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