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
洛琳琅说着,低头一阵沉吟,又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半晌才坐回来,道:“这附近有个山头,平日里没什么人,上面有个亭子不知道是早些年谁建的,雅观安静,倒也附和菀儿姐姐说的人少,至于好玩,总比平日在府里好玩不是?”
最后一句,她说完还俏皮地吐了吐舌。
姜菀不由腹胀一笑,“那我们就去你说的这个山头!你跟小庄子说一声怎么走。”
说着,她又看向二个嫂子:“大嫂和二嫂觉得如何?”
“琳琅说的对,左右比府里强,就听菀儿的。”徐氏柔柔笑道,一旁陈氏也跟着点头。
琳琅见状爽朗一笑,索性掀开车帘,径自在车辕落座,朝旁边惊呆了的小庄子笑道:“你是小庄子吧?把缰绳给我,你去骑马吧!”
“洛姑娘、这、这不太好吧?”小庄子一边说一边迟疑地看了眼自己老爷。
秦肆正慢悠悠地驱马跟在车旁,闻言淡淡地瞥了眼小庄子。
“秦姐夫你跟小庄子说一声呗?”
洛琳琅只是性子大咧,又不是傻,见状忙朝秦肆投去祈求的目光。
秦肆默。
姜菀在马车里听到动静,虽然无奈,却也知道通化县这边与京中的风气不同,索性隔着车帘吩咐道:“小庄子,你就依照琳琅的吩咐做吧。”
“……是,夫人。”
小庄子把缰绳递给洛琳琅时,还颇为不放心地问了句:“洛姑娘赶车可熟练?”
“放心吧!”洛琳琅拍了拍胸脯,满是自信地道。
小庄子只好将信将疑地下了车辕。
洛琳琅倒也没有骗他,赶马车的姿势像模像样,时不时地还扬声跟车里的姜菀几人搭话。
姜菀被小姑娘口中的风景勾的坐也坐不住,索性把儿子往二嫂怀里一塞,说了句:“二嫂帮我抱一会儿尺西,我出去透透气。”
不等陈氏有反应,她就已经掀开车帘到车辕上坐下了。
“……菀儿真是的,越发小孩子心性了!”
陈氏无奈地拢了拢怀里的小侄子,语气嗔怪。
旁边徐氏正拿着手帕给嫚姐儿擦拭嘴巴,闻言也是跟着笑:“菀儿如今到底是出门在外见识多了,不比以前拘谨了,多好。”
“大嫂说的也是。”陈氏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羡慕,语气不知不觉地就带出几分:“若是哪日我也能跟菀儿一样就好了。”
徐氏含笑瞟她:“这有什么难的,回头让如风赶了马车,你们带着晴姐儿一出城,那不是满地跑没人管?”
“大嫂,你又打趣我!”陈氏顿时不依了,有些恼道。
徐氏低低地笑了。
姜菀靠坐在车辕上,一双眸子随着身边快速划过的景色变幻不定,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夏风,不由满足地喟叹一声。
“菀儿姐姐以前可曾像这样出过门?”
旁边洛琳琅见她眼底似有怀念划过,下意识地问道。
姜菀享受的神情微微一顿,半晌才摇摇头,凌乱的发丝遮去她复杂的眼眸,只道:“倒是想,只是京中规矩繁重,不曾出过门。”
她说的,自然是以原主的环境作为参照的。
毕竟此时马车旁跟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原主的少爷,一个则是原主的相公。
俱是她朝夕相处的人……
怕是比姜菀更了解原主的事情。
既然如此,自然多说多错,索性不说,保险为上。
“可菀儿姐姐不是国公府的千金吗?我瞧着姜二哥不像是那种循规蹈矩的性子,菀儿姐姐竟是一次也未出过门?”
洛琳琅越发讶然。
姜菀抿唇,好半晌才挤出一个毫无破绽地笑容,道:“以前姨娘管得紧,所以不曾出过门。”
自她坐在车辕,就不动声色靠上来的姜瑄闻言蓦地攥紧手中缰绳,眼底一丝晦暗闪过。
洛琳琅听到动静,笑着回头看他,打趣道:“姜二哥这样就不对了,菀儿姐姐虽然性子柔和,你当哥哥怎么能不带她出来走走?我虽然常年随父母在通化县驻扎,但也知道京中闺阁女儿间也时有聚会的!”
“琳琅说的是,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多带阿菀出去逛逛的。”
姜瑄低声说着,也不知是回答她还是说给姜菀听。
但姜菀此时一心看风景,倒没怎么在意就是了。
还是洛琳琅听了,激动地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挤眉弄眼地道:“菀儿姐姐,回头姜二哥你们出去玩儿,别忘了戴上我呀!”
姜菀莞尔一笑,“好。”
在马车这旁的秦肆听到女人的笑声动作一顿,深眸快速闪过一丝沉晦。
就这么高兴么?
在一众人的说说笑笑中,洛琳琅说的山头很快就到了。
说是山头,但也挺高的,最上面的凉亭此时看去,只能隐隐瞧见一个亭顶,从山脚处往上看,有一条蜿蜒向上的小石阶。
“这就是你说的山头吗?”姜菀下了马车,双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眯眼好一番打量后,才无奈地看向洛琳琅。
洛琳琅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嘿嘿一笑:“其实还好啦,就是看着高,我往常很快就能爬上去的。”
她虽然说的是很快,但有了这一次前车之鉴,姜菀显然并不想相信她。
“来都来了,我们就试试吧,如果爬不到顶,在半山腰挑个平坦的草地也不错。”姜菀似安慰自己又似乎安慰别人,一边说一边回身从陈氏怀里接过自家儿子。
那边儿晴姐儿等人也都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跑了过来。
虽然一开始新鲜嚷嚷着要骑马,但实际上骑了没多久就被几个男人送回了马车,晴姐儿还好,毕竟是个小姑娘,对骑马没什么执念,新鲜一下就满足了。
栋哥儿年纪小,也好忽悠。
唯独卓哥儿不乐意,从被送回马车就开始念叨,到现在下了马车,他还在念叨,上前一把拽住姜菀的裙摆,告状道:“小婶婶,小叔叔太坏了!你要帮卓哥儿报仇!”
小家伙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当是秦肆把他怎么了。
姜菀也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哄道:“我们卓哥儿受什么委屈了?”
她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刚好被不远处的秦肆听到。
某人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