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裳虽然向来城府深不好琢磨，但眼下事关媛儿，到底是忍不住瞪了陈氏一眼，趁众人没主意，忍不住问道：“大嫂如此毁坏媛儿名声，究竟意欲何为？”
“弟妹这话说的我就不太明白了，这不都是媛儿自己想要的吗？毕竟，媛儿整日里为那秦大人朝思暮想，食不知味了。”
陈淑抿唇一笑，目光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在林府，二房一直稳稳压着大房，她就不信媛儿那丫头思慕男人的事情传出去，二房还能有好！
“二位太太在聊什么呢？看上去怪热闹的。”姜菀实在是受不住秦肆那闷头葫芦一言不发的性子了，一转头见林家二位太太好似在聊什么，索性笑眯眯地开口搭话，“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呢？”
陈淑看了眼裴裳，故作亲昵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说媛儿丫头呢，这孩子也是被她爹娘娇惯坏了，自从不知何时与秦大人一面之缘后，就整日里惦记着，说起来，听闻秦大人后宅也没什么人，不知夫人觉得咱们媛儿丫头如何？”
“大嫂！”裴裳气的都快坐不住了，她先朝姜菀尴尬地笑了笑，“我大嫂开玩笑呢，秦夫人莫要当真，媛儿那丫头年纪轻不过是一时懵懂……”
姜菀恍然点头，“如此说来，想必贵府已为媛儿小姐另择良配了，如此甚好。”
这话一出，裴裳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媛儿爱慕秦肆，自家相公又有心想拉拢秦肆，她当娘的自然不会阻拦这一箭双雕的好事，可眼下姜菀偏偏就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坐着，她如何能提让秦肆休妻另娶之事？
便是秦肆再不在意他这妻子，也断不能吃相这般难堪！
“其实夫人若是不介意，媛儿这丫头也怪好的。”
比起裴裳犹犹豫豫的样子，陈淑就快当多了，笑眯眯地看着姜菀，好似她不点头，就是介意一样。
姜菀发现了，这林大太太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无论是第一次来林府赴宴，还是现在跟着秦肆过来，她都照着自己哪儿不痛快戳哪儿。
恰好这时有丫鬟端茶过来，姜菀懒得开口，索性接着喝茶的遮掩一句也不应，任由陈淑继续说，自己权当没听到。
秦肆在旁边听了，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笑意。
裴裳虽然没开口，但她一直专注打量着秦肆，此时见男人眼底一丝笑，一时也摸不准是因为什么，正要开口询问，一直沉默的林祖海却开口了。
“她们妇人聊天不免啰嗦，不如秦大人且随在下到一旁书房稍坐？”
秦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如此也好。”
裴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眼底闪过不甘。
陈淑在旁边见了，反倒是觉得快意不少，顺势拎起茶壶给她添了些茶水，语气轻快：“弟妹莫要发愣，这可是今年初春的新茶，才从京中传来，你尝尝呢？”
话落，她又朝姜菀示意了下，“秦夫人也尝尝。”
“是，有劳了。”姜菀顺势抿了口，声音清婉：“茶初苦回甘，悠扬清远，好茶呢！”
裴裳低头也喝了口，沉着脸并未开口。
陈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姜菀，理了理袖子，笑道：“听闻秦夫人与秦大人育有一子，不知眼下小公子多大了？”
“快半岁了。”姜菀轻道，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反倒是满满警惕起来。
反倒是裴裳，闻言注意力立马聚集了过来。
陈淑见她一副故作不在意却又竖起耳朵的模样，心里笑坏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打听：“哦？说起来，秦大人身为国公爷，后宅里竟是没有服侍的人不成？”
她这话可谓是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了。
裴裳虽然觉得大嫂话太冒失，但不得不说，正中她自己的心事，索性低头借喝茶细细倾听起来。
姜菀哪里知道秦肆之前有没有服侍的人？
但眼下她实在懒得与这俩人应付，懒懒地敷衍道：“这个，想来应当是没有的，自我与相公成亲后，便从未见过相公去其他地方夜宿。”
“想不到秦大人竟如此专情？”
若说陈淑之前只是不怀好意地打探，那此时听闻姜菀这话，不由有些吃惊，望着她的目光也隐隐多了嫉妒。
就连裴裳都一时哑了声，只能多喝几口茶，以此来缓解内心的震惊。
若真是如此，那媛儿还有什么机会？
姜菀自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家男人不专情，但她也不想夸秦如山，便故作腼腆地低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胡说！”一道娇斥陡然自外面响起，将裴裳和陈淑都吓了一跳。
林媛儿一身粉色衣裙走进来，向来娇俏地面容此时满是怒火，她指着姜菀，愤愤不平地道：“你才不是秦大人心爱的女子呢！秦大人根本就不爱你！”
“林小姐这话说的，”姜菀眨眨眼，只觉好笑，“莫非林小姐觉得我家相公爱你不成？”
这林家姑娘出生不算高，但在这通化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千金了，怎地生了这副不太灵光的脑子，倒是可惜了。
林媛儿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脸颊气的通红，支支吾吾半晌，才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过区区蒲柳之姿，自然不敢奢望秦大人钟爱与我，但你也不过尔尔罢了，说是国公府千金，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充其量也就比我好一点，说不定还不如我呢！秦大人他高山朗月，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哦？”
姜菀虽然不怎么计较门第之见，但就这么亮堂堂地被人揭开身份，心里莫名地不爽呢！
更何况，林媛儿倒是有句话误打误撞了，自己还真不如她，国公府再如何荣耀，也与她一小小婢女无关。
姜菀念及此，心底蓦地一刺，言语间不由多了些讥讽：“照林小姐这么说，只是不止这世上还有何女子能配得上我家相公的喜爱了？”
“自然是晚晴郡主！”林媛儿下巴微扬，满是自傲地道。
那模样，好像她就是那什么郡主一样。
晚晴郡主？
姜菀心底微微一动，莫名地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追问她：“谁是晚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