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将姜菀送到知味堂,略坐一会儿就离开了,倒是姜瑄亲自来店里接她们回家。
姜菀看着他开心道:“二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姜瑄揉揉她的脑袋:“你受苦了。”
姜菀看着他,心下感动:“我这还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姜瑄看着她眉目舒展,带着笑意,心中愧疚一把抱住她:“对不起。”
姜菀也知道他地心思,不再劝慰,只伸手回抱了下他,感觉到的姜瑄身子一僵,继而用力拥住她。
“走吧,我接你们回家。”
姜菀点点头:“嗯,回家。”
夜晚,姜菀带着小尺西睡觉,半夜却被冷汗湿了后背,梦中的一张张面孔都在折磨着她。
姜菀爬起来,找了一身新的里衣换上,窗户忽然“啪嗒”一声,开了一条缝,姜菀正在收拾换下的衣服,听到声音瞬间石化,手里的东西也掉到地上。
不行!自己不能被吓到,儿子还在这里,自己若是这么颓废,受伤的就只会是儿子。
想到这里,姜菀大胆的往前走,手里举起铜制的灯台,站在窗户旁,那人若是喊把头伸进来,自己就让他尝尝砍头的滋味。
她屏息等待着,果然那人听着没有了动静,才缓缓将窗户打开,只是那人身手极快,姜菀压根跟不上他的身法,还在呆呆愣在原地。
这下姜菀只希望他没发现自己站在这。
秦肆刚落地,就看见自家妻子静静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烛台,不由无声笑起来。
“这是做什么?吓到你了?”
姜菀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一阵无奈:“秦肆?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秦肆听她这话,笑容僵在脸上,把她手里的烛台拿过,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怕你夜里睡不安稳。”
原来竟是因为这样,姜菀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难为他在这大半夜的还记得自己,想着自己刚刚因为什么醒的道:“那多谢你了。”
秦肆点点头,往床边走去,儿子还在乖乖的睡着。
他看见姜菀掉在地上的衣服,走过去弯腰捡起,却感到衣服有些湿,知道是她刚换下的。
姜菀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快速放在柜子下面。
秦肆道:“吓着了?”
姜菀半晌认命地点点头。
“去睡吧,我陪着你。”
姜菀听话的跟着他走,秦肆脱掉外衣,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去,姜菀看着他,不由得想想到偷情二字,胡乱甩了甩脑袋,才把这荒唐的想法甩走。
感受着秦肆的温度,姜菀渐渐进入梦乡,后半夜又醒了一次,秦肆微微抱着她了姜菀才恍惚想起,已经不是在梦里了。
次日,姜瑄看着多出来的一个人,面色不虞。
真不要脸。
奈何秦肆心情不错,对于他的不喜,完全不在意,姜瑄再好,能像他一样,宿在菀儿房里吗?
饭毕,姜瑄笑着送姜菀上马车。
姜瑄抱着手:“你的差事来了。”
秦肆冷冷道:“嗯?”
姜瑄被噎:“你赶紧滚吧!”
说罢头也不回,进了府邸。
秦肆隐隐有些担忧,自己这一离开,就不能时时顾着陆青和姜菀了。
他看向姜府,还在姜瑄还能留在这里,他是真心要护菀儿周全的,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就更完美了。
在自己去之前,还得把一切安排好。
姜菀到店里时,裴展风已经正襟危坐,等待姜菀了,她有些看不懂,怎么昨天说得还不够吗?好赖自己都说了,裴展风怎么油盐不进的。
“菀儿。”
姜菀抬起手阻止:“你别这么叫。”
裴展风委屈:“为什么?难道朋友间也不能这样叫吗?咱们俩现在的交情,可不只是认识的世交公子。”
“那你叫姜菀吧。”她推后一步。
裴展风想起裴婉玉的建议,不能操之过急,只好点头同意,等两人关系再亲近些,想必自己就可以叫菀儿了。
姜菀昨天听陈氏和徐氏说起书院里的学子,心里也是想念的,何况她这次回府,都没有见过卓哥儿、晴姐儿几个。
只是自己现在这个受伤的模样,去了反而会让孩子担心。
这时门外鬼鬼祟祟蹲着几个人,看着店里的裴展风与姜菀,其中一个少年死死盯着二人,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墙上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却显露他此刻的情绪。
裴婉玉看着面前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苏林。”
裴婉玉沉吟:“苏林?”
“裴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裴婉玉冷笑,自己早已通过别人告诉了他这个消息,现在这小子还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苏林吃不准裴婉玉找她来干嘛,只好装糊涂。
“你本是我们裴家真正的少爷,你说我找你什么事?”
苏林一时没有准备,忽然听裴婉玉这么直接说出来,直接愣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苏林不知道她的目的,也不好开口叫她。
裴婉玉笑着:“傻弟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才是血肉至亲。”
苏林脸色一变,一脸的谄媚:“原来姐姐是特意寻我归家的。”
他本生得清秀,若是面无表情倒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现在一副讨好像,到显得不伦不类。
裴婉玉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父亲自会风风光光将你迎回家,让这世人都知道,谁是才是真正的少爷,谁是下贱坯子。”
苏林道:“我就知道,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不会忘了我的。”
裴婉玉点点头,此时要承认他身份也没有用,左右裴展风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死活自己管不着,先慢慢再来吧,父亲和母亲都还没有动作,自己也不能着急,反而坏了事。
苏林和裴婉玉又说了些自己的从小的趣事,刚刚相认的姐弟俩,看起来竟似真正一起长大的,亲亲热热。
聊了许久苏林告辞,等走远些,才回头看着裴府,那是自己向往了多久的地方,现在它会成为自己真正的家。
苏林回到家,家中老母因患眼翳,看不真切东西,成天不是坐在屋中,就是坐在门口,苏林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小巷子,眉间闪过一丝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