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装！”石城恶狠狠地瞪着她，“我那日派人原是想把你接出来，结果你却直接令手下把人扣住！还交给了秦肆？你可真是好样的！不过你也得意不了许久了，不是要回京？那就回去吧！”
“你在说什么？”姜菀见他越发狰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人却更迷糊了。
什么人？
她从始至终就没见过谁要见自己……
啊不对，或许那日姜家后门……
见她似乎想起什么的样子，石城越发暴怒，“贱人你果然想起来了！我就知道是你！我辛苦了好几个月才派了人留在你身旁保护你，可你却整日与秦肆、姜瑄一起卿卿我我，表面上高洁无比，实则内里下了这个床又爬那个床！姜家千金？你也配！”
似乎是知道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石城说起话来又狠又绝，一丝后路也不给姜菀留。
“一个下贱地家生子罢了，不过是缓兵之计才将你替嫁出去，结果你却当真拿了鸡毛当令箭，还妄图勾引姜秦两家的男人？哈哈哈！姜菀我跟你说，你不配！你等着吧，回到京中好好等着……”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完，因为一根筷子穿过牢笼，直接插到他喉咙处，一击毙命。
姜菀呆呆地看着刚才还不断叫嚣的男人，此时却连血都来不及吐便直挺挺地倒下，一双狰狞的眼睛犹自死死地盯着自己……
姜菀猛地浑身一冷，只觉得后背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石城刚说了什么？
后面传来脚步声，姜菀缓慢地、仿佛被卡住了一样，一点一点地转回头，正对上一众衙役，其中秦肆、姜瑄、楚经宁为首，身后跟着秦如励、秦如风以及林成安等人。
她的马甲，死死地捂了好久的马甲，终于爆了吗？
姜菀迟钝地想着，继而眼前一黑，整个人再无意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秦府。
“菀儿，你怎么样？”
耳畔是陈氏关切的话，夹杂着外间花生吩咐丫鬟端药的声音。
这场景熟悉的很，像极了她最开始苏醒时的样子……
“二嫂？”姜菀有些胆怯地看向床边的陈氏，生怕下一瞬对方脸上便闪过厌恶。
她果然还是介意这些啊。
“怎么了？”陈氏已经许久不曾在菀儿身上见到这种可以称之为害怕的表情了，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满脸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可老馆主明明说你没什么事了啊……”
姜菀见她似乎不知道的样子，心底闪过浓浓的疑惑，但又不敢问，只能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略带试探地问道：“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你还说呢！”
提起这个，陈氏便是满脸的生气，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她额头，“好不容易才把身子养的比较康健，你就开始来回跑，哪有大暴雨还往外跑的道理？老馆主说你这是受了惊，又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倒。”
姜菀，“……”
她心虚地轻咳几下，眉眼却越发舒展开来，看着陈氏声音极乖觉地道：“二嫂我错了，你别生气，以后肯定不会了。”
那模样，活像做错了的孩子举手发誓下不为例。
陈氏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她一眼，最后到底不舍得责怪，只道：“真没什么不舒服的？”
“没呢。”姜菀乖乖摇头。
陈氏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安心地起身，道：“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娘和大嫂都看着孩子抽不开身，所以让我跑一趟，估摸她们下午就会来了。”
说起婆婆和大嫂，姜菀眼中闪过心虚，但面上却不显，只笑着道：“其实也不用让娘和大嫂专门跑一趟，等我没事了就过去请安。”
“哪怎么行？”陈氏反驳道，继而一笑，“我说了可不算，你自己指使人去劝呗。”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起身离开了。
花生紧接着端药进门，服侍她喝药，姜菀本就心虚，满心都是晕倒之前的那一幕，也不顾药苦，直接一口饮尽，忙问道：“老爷呢？”
“老爷前院还有事，说等您醒了就过来。”
花生暗暗讶异自家夫人今个儿喝药如此痛快，嘴上却毫不犹豫地答道。
姜菀眨眼，见众人好像都没什么异样，心底越发犯了嘀咕。
莫非自己记错了？
可她却结结实实地记着晕倒前，大哥二哥的脸色简直不要太精彩……
所以，难道是秦肆把人劝住了，这才没有让两个嫂嫂和婆婆知道此事？
越想越想不明白，姜菀索性暂且放下不提，打算待会儿见了秦肆再问，转而问起两个孩子，“尺西和晚姐儿呢？”
“因为夫人您突然晕倒回府，老夫人就将小少爷和晚姐儿留在永安堂了，眼下这边只有奴婢和连翘。”花生把她喝完的药碗递给身后小丫鬟，边答边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
姜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不在永安堂？
她迟疑地打量了一圈四周，见布置熟悉，不由蹙眉：“我们……这是又回栖涴轩了？”
“是的夫人。”花生垂首，语气十分乖觉，好像生怕她生气一样，“老爷一进府，便直接抱着您过来了。”
姜菀不由扶额。
得。
自己这下是别想回去了。
其实她之前也没说不回这边，自从跟秦肆解开陆青的误会后，她压根也不介意这边了，但好像所有人都隐隐觉得自己该生气似的。
或许，大家都不知道陆青的事情？
正想着呢，外面响起脚步声，夹杂着小丫鬟请安的声音。
姜菀眨眼，旁边花生已然屈膝行礼，朝进门的男人恭声道：“奴婢花生见过老爷。”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目光却落在床上的姜菀身上，语气隐含关切：“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姜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目光却有些发飘，吞吐地问道：“那个……之前……”
“你先退下，没有允许不准旁人靠近。”秦肆不等她说完，便看向花生吩咐道。
花生不明就里，却也乖乖应声退下，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人进来。
屋里一时寂静，姜菀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大家都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