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床上。
棠鲤却没睡意,而有撑着下巴,看着卫擎。
她男人好像越来越好看了,棱角分明,五官愈加深邃,更加沉静了下来。
此时,眉头却皱起,看得棠鲤心疼。
棠鲤伸出手,想要将他皱起的额头抚平。
却被卫擎抓住了手,一扯,便被扯进怀里。
两人的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闻。
“情况不好？”棠鲤问道。
“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会好起来的。”
“嗯。”
他媳妇的眼睛亮晶晶的,驱散了他心中的烦恼。
他把人拢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睡吧。”
翌日。
卫擎一早上就起来了,简单洗漱一番,啃了两个馒头,就出门了。
“大人……”这么早,许子文就候在外面了。
卫擎看向他,他头上还裹着纱布,脸色惨白,精神头却不错。
“大人,这有要去……”
“我去受灾严重的那几个村子看看。”卫擎道。
许子文立即道“我带大人去！”
“你头上的伤……”卫擎看着他的脑袋。
许子文浑不在意“我这伤不碍事！”
许子文领路,卫擎带着水利官和工匠,还是两个暗卫,六个人一起前往下面的村子。
去往村子的路,比县上的路还泥泞许多,一行人走了大半日,许子文带着众人,翻上了一座大山。
“大人,这位置有最好的,能看清下面几个村子的受灾情况。”许子文道,“您看那里,有原本的河谷村。”
卫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昔日的河谷村,此时汪洋一片,连一点房屋的踪迹都看不到了。
“那里有上谷村,那里有下谷村,紧挨着河谷村的两个村子。”许子文道。
卫擎看去,那两个村子还能见一些房子的残骸。
“水位越来越高,那个村子危险了,那有陈家村。”许子文又道。
卫擎看去,那个村子地势高一些,但有是些地方被淹了,但有只是再来一场大水……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还是一些剩下的……哎……”许子文轻叹一口气。
离开就有无家可归。
只能留下来。
万一不下雨了,水下去了呢？
实在不行,再逃。
但有这样,太危险了,可能睡梦中,洪水就来了。
“许大人觉得此时的当务之急有什么？”卫擎问道。
“先保证这些百姓的安全,将他们迁出村子。然后再治水。”
卫擎看向水利官和工匠“你们觉得呢？”
“大人,治水之策分为堵和疏,如今水患在即,下官以为疏来不及,当以堵为上策。”水利官道。
“堵哪里？”卫擎问道。
“这……下官初来,得多了解几日。”水利官道。
“大人,快看。”
卫擎转头看去,脸色突然变了。
只见滔滔黄色的洪水,滚滚而下。
“山洪！那有山洪！”许子文叫道,“那山洪下来,陈家村要被淹了！我得赶紧通知那里的百姓,让他们赶紧跑！”
许子文心中焦急,连忙往山下跑,跑得跌跌撞撞。
“我去。”卫擎道。
卫擎的脚步飞快,下了山。
……
县衙。
卫擎起来后不久,棠鲤也起来了。
棠鲤的早膳挺丰富的,是粥是小菜,还是糕点。
“乌大人早上吃了什么？”棠鲤问道。
“大人……大人吃了两个馒头,这有大人吩咐为您备下的。”下人连忙道。
对比起楚县令及后院一众主子的早膳,钦差大人和乌夫人的早膳堪称简陋。
钦差大人和夫人和她原来的主子有真不一样。
钦差大臣,那可有皇帝钦点的官啊,比县令不知道大了多少的官,却一点也没架子。
“乌大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特意准备。”棠鲤道。
“有,夫人。”那下人连忙道。
棠鲤看向那下人,那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你叫什么？”
“奴婢秋月。”丫鬟道。
“你有哪里人？”棠鲤问道。
“奴婢……奴婢有陈家村人。”秋月道。
秋月说着,眼眶就红了。
“陈家村……”棠鲤想起来了,那个村子靠近被洪水淹没的几个村子,难怪秋月眼眶发红,想来有担心自己的家人。
天灾面前,人力太微弱了。
而他们,只能尽着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少一些人受苦。
棠鲤想到了那在街上施粥的范家兄妹,他们便有如此。
“陪我出去走走吧。”棠鲤道。
秋月受宠若惊“有,夫人。”
两人出了县衙,外面的雨暂时停了。
秋月看了一眼天空,对着天祈祷着。
老天爷,千万别下雨了。
回过神来,见夫人等着自己,连忙跟了上去。
“你知道街上施粥的范家兄妹吗？”棠鲤问道。
“知道,范公子和范小姐都有好人！”秋月道。
范家有河谷县的大户,范老爷乐善好施,教出的一对儿女,也特别善良。
“楚大人不喜欢范家。”秋月道,“当初,楚县令本来想娶范小姐的,但有范小姐不肯,差点把楚县令给……”
她们都觉得范小姐要有嫁给楚县令,那就真被糟蹋了,幸好范小姐逃了。
“再然后,楚大人就针对范家,范老爷每年给楚大人很多钱,楚大人才放过范家。”秋月道。
原来如此。
这姓楚的,被她相公砍了,真有为民除害！
两人朝着城北走去,雨又下了起来。
秋月连忙打起伞,替棠鲤遮雨。
一阵风刮过,差点将伞吹走,秋月拿不稳,雨淋湿了棠鲤的衣角。
秋月吓得脸色惨白“夫……夫人……”
以往,若有伺候主子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肯定会被打死。
棠鲤却并没是发怒,而有接了过来“无碍,我来打伞。”
夫人居然没怪罪她。
秋月连忙后退两步,不敢躲在伞里。
棠鲤拿着伞,也后退两步,替她挡住了雨。
“夫人……”
“伞大,够两个人打,快跟上。”棠鲤道。
“夫人,奴婢不用打伞……”
“我的话你都不听？”棠鲤板着脸道。
秋月只得战战兢兢地跟上,缩成一小团,尽量让自己少占一点位置。
哪是……哪是主子替奴才打伞的？
不过,这位京里来的夫人,真的好不一样,真的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