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曦突然找上狗哥的时候，狗哥很吃惊。
上一回他和于若曦见面，都是快两个月前的事了。
她和她男人过来买粮食，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眼下却一个人出现，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当时，于若曦还信心十足一副要和他做大生意的模样，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才知道自己对对方涮了。
不过这种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咕哝了两句便把此事抛到了脑后。
可眼下，对方却突然找上了门。
只一眼，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对方不一样了。
不仅仅只是衣着，最主要的是精气神。上次一脸斗志昂扬的她，此刻却拧着眉，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
他赶忙将手上的生意交给身旁的人，自己迎着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最近在哪发大财了，现在才想起狗哥？”
“狗哥说笑了，最近不是农忙嘛，自然是忙着秋收地里的事。这不，刚忙完发现有一笔大买卖，就来找狗哥您了。”
“什么大买卖，说说。”
像他这种游走在黑市边缘的人，一天到晚听得最多的，估计就是“大买卖”这种字眼了。
就是不知道她嘴里的“大买卖”，是不是他心中的“大买卖”。
于若曦没说话，递了个眼色。
狗哥点点头，领着她走到了另一边：“说吧，这里安全。”
确实安全，就是一条死胡同的底部，一眼就能看见来时的路。
“是牛羊买卖。最少也有这个数。”
她伸出双手晃了晃。
狗哥诧异地挑了下眉头，原本懒散的身形也站直了，还真是笔大买卖。
“消息可靠？”
“狗哥您这是玩笑话了不是，不可靠，我敢来找您？”
狗哥蹙眉，下意识抽烟，才惊觉手中的香烟还没点着。他拿出火柴划出火苗，点上，吸了一口又吐出长长的烟圈。
“你打算怎么分？”
“和狗哥说话就是痛快！”
于若曦赶忙抛出一顶高帽子替对方戴上：“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有自己的销路。不过，眼下那边盯得紧，那条路子只能暂时蛰伏。想到狗哥您是信人，这才过来和您商量。
这批货，量大，货好，本钱高，一般人还真的吃不下来。不过也正因为这，利润那也是一等一的妙。
眼下就看狗哥你愿不愿意做这一笔买卖？”
做生意嘛，诚信为本。
如果对方不乐意和她做生意，说再多也是枉然。
“你打算怎么做？五五分？”
“狗哥您说笑了不是。这货源是我找的，打交道的也是我。价格什么都谈好了，就等着狗哥过去拿货便能变成钱。还五五开，那我不是亏大了？”
狗哥眯起眼，清瘦的脸也多了几分人气，笑了。
“如果果真和你说的一样，这钱你为什么不自己挣？还来找我，中间肯定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让我猜猜，是不是运送有问题？进不了城？还是卖家位置太不通路，没办法大批量运送？”
“……”
“看来我是猜对了。”
对方很得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胡同口那边有饭吃，咱们先去吃饭。我请客。”
于若曦确实饿了，也就没客气：“先说好，我嘴刁。一般的吃食入不了我的眼。”
“放心，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狗哥说的吃饭，于若曦以为是伙食堂饭馆之流，没想到，他直接把她领去了一农家小院。
一推开门，就朝里喊：“婶儿，我又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饭菜？”
“嗳！是做的蘑菇炖肉，你稍等，马上就好。”
里面传来应话声，随即便是脚步声传来，一个长相很普通，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小老太推门出来：“哟，还有客人哪！还是位女同，志。我这……你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我之前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这……”
“婶儿，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她不挑食。是吧？”
狗哥朝于若曦在说。
于若曦自然笑了一下：“婶儿，我确实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位好姑娘。”
婶儿笑眯了眼，将于若曦上下一阵打量。看得于若曦头皮都发麻了：“你们先做，我先进去忙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婶儿，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哪有让第一回登门的客人就帮忙做饭的道理？你坐着，马上就好。”
婶儿招呼他，回头又吩咐狗哥：“狗子，你拿张桌子支到外面院子里去，今天外面的太阳不大，正好看风景。”
“好咧。”
婶儿太客气，于若曦无奈，只得坐下来等。
狗哥随手拿了张收叠桌去了院子支开，又摆上凳子。这才吊儿郎当的坐到一张凳子上，对上她看过去的眼神，赶忙分辨：“我先说清楚，我婶儿可能误会了什么，你别在意。她老人家有时候就这样，总操心小辈的终身大事。不过，我婶儿的厨艺那是一等一的好。你就等着吃吧！”
于若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男人可寻常人。”
“我知道。我对你也没心思啊。我要钱财有钱财，要人才有人才的，就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
狗哥说完，还翘起二郎腿抖啊抖的。
看得于若曦一阵火大。
“形象！狗哥，我说你注意点形象。”
“我就这副模样。以后咱们要是经常打交道，你就知道了。”
在院子外的大街对面，一辆大货车正缓缓驰过。
“咦？！”
车上的老六原本已经把车开过了，又突然一脚刹车，挂倒挡，缓缓把车倒了回去。
“喂！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开车的？踩急刹车也不打声招呼。痛死我了，都……”
老四咋呼呼嚷嚷着，捂着被撞红的额头，龇牙咧嘴的。
老六任由他抱怨，盯着外面却没有回头。
“你看啥看得那么入迷？我说，你不是有了你家晓彤了吗？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让你看得连眼都……卧槽，不是吧？”
老六看到了，老四自然也看不清楚了。
就在马路对面的小院子里，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侧着身，看不到脸。女的，车上的众人都不会错认。
两个人似乎交谈着什么，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和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