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曦并未让车直接开回城里，反而在挨着叶家湾的小山坡上停了下来。
天已经黑了。
深秋的夜晚带着寒意。
等把牛羊赶下车，于若曦也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他：“李师傅不好意思啊，这一趟确实让您辛苦了，累您担惊受怕，也是我一开始考虑不周。真是不好意思。”
红包确实不小，足足有50块钱。
除去油钱，也等于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李师傅拿着这钱，推辞不是，不推辞也不是。紧张得脸都扭曲了：“这、这不是……这也太多了。”
“是辛苦钱，您该得的钱。”
于若曦硬塞给他，又提点着：“李师傅，这事还请您代为保密。出去了，您谁也不能说，包括您的家人。若是被捅出去了，我跑不了，您也逃脱不了干系。所以这钱，你收着。”
李师傅懂了，这钱也是给自己的封口费。
他最终还是接下了：“你放心，这事我保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
李师傅开着车离开了。
于若曦催促弟弟回叶家湾拿水桶来装牛血，上次做的牛血汤让所有人都津津乐道，她可不打算放弃这道好菜。
于若谦欢快应下，急忙走了。
看着左右没人，于若曦直接一挥手，收起了一多半的稻谷。
又清点牛羊，见数目都对，就安静地等着。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于若谦回来了，还带着叶建斌和叶敬元一同过来了。此外，还有霍北辰和王老等人也来了。
“姐……”
于若谦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脸讨好上前，傻乎乎地笑。
“一边去。”
于若曦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不是让你去拿工具吗？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我也没想到他们都在啊。”
于若谦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原本只是想拿了水桶就走，可才走到后山村口就被叶建斌拦住了，叶建斌身旁还跟着王老等人。
最终结果，自然就是众人都一起过来了。
算了，人多好办事！
“咳咳！”
叶敬元重重一声咳：“三媳妇，若谦说你让我们多拿几个大桶来？”
“啊，是的。”
于若谦赶忙推开自己的弟弟，有些难为情，赶忙叫了声：“爸，我这不是买了大黄牛吗？我想把牛宰杀了，直接卖肉……”
一行人到来后，早就围拢在大黄牛和大山羊周围，评头论足。
眼下听于若曦要杀牛，当即就不干了。
“啥？这么好的大黄牛要宰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咱们养殖场现在就缺这种好牛。这牛不牛杀，说什么都得留着！”
王老一吼，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哪怕是叶建斌也站出来开了口：“这么多头牛，也不能都杀了。不然运输都是个大问题。宰一头，剩下的牵到养殖场去喂养。”
“喂？你当这些大黄牛和大山羊都是大风刮来的？”
于若曦呛声：“实话告诉你，这些牛和羊全部都欠着钱呢。你要，一头1000，谁要谁给钱。”
别说1000块，在场的众人就是100块也拿不出。
“拿不出是吧？拿不出就边儿去。”
于若曦招呼弟弟过来：“你会杀牛不？”
于若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看向其他人，众人都纷纷后退。就在她失望的时候，王老站了出来：“我来吧。年轻的时候我宰过牛。”
有人会杀牛就好办了！
众人商议一番，觉得牛羊都集中放在这不是个事。干脆将牛羊都赶回了山腰，留下了一头大黄牛和两头大山羊宰杀。
至于那些稻谷，在场的除了于若谦之外，就没人知道原本有多少。
而于若谦整个身心都被即将宰杀的大黄牛占据，根本没心思关心其它。
王老并没有像别人杀牛那样，让人捆绑了四蹄再宰杀。反而清除了周围，用衣服把大黄牛的脑袋包住。
这头大黄牛是四头中最大的那一头，王老人站在它面前显得分外渺小。
可王老就拿着一把尖刀，没说话，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对准黄牛的头骨后方，手起刀落！
大黄牛随即倒地，不断抽搐着四蹄朝天，显见得是不行了。
众人都惊呆了！
这就这么一下，那么大的大黄牛就一击毙命？这手段，委实令人……敬佩！
“好多年没杀牛，手生了。”
王老摇摇头，叹息了声。叫了声：“拿盆来。”这才割开喉咙接牛血。
于若谦这才从惊讶中回神，赶忙上前讨教：“师傅，您这一手是怎么练的？那么大的牛，您是怎么一招……就……嗯嗯？”
“怎么，想学？”
王老扭头看他，嘿嘿两声笑：“我这一招看着简单，可要做到却不容易。首先呢，你得学会解剖学解剖学还得从基础学起。我们一般是从……”
“停！老学究你赶紧停，你这一招我不学了。”于若谦哪里愿意听这些，赶忙喊停。
惹得众人齐齐闷笑。
“那我长话短说，其实就是用刀插，入牛的颅脑连接处，直接阻断颅脑的中枢神经，造成牛的脑供血不足。短短几秒就足以致命。换个浅显易懂的说法，就是内家的点穴法，点中牛的死穴，牛还能活？”
“王老，原来你会内家的点穴手法？那你教教我呗，我以后一定努力学。”
“要想学会这招，那你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等你练过二三十年，说不定比我还厉害，还能练就隔山打牛的功夫。你要不要学？”
“要，我要学！师傅，你教教我吧！”
于若谦说完，还当真噗通一声，就跪下拜师。
惹得众人七嘴八舌的，就他能不能在他儿子出来之前，先练就绝世内功的问题，讨论起来。
牛血接好了，生牛血放进清水里，加入少量食盐搅拌，等凝结后就是牛血豆腐。
单是牛血是接了满满两大桶。
这些牛血用来补气补血单是非常好的材料。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大家都不用担心没好东西吃了。
几个人看着躺倒在地大黄牛，不由又打起了牛肉的主意。
最后还是于若曦拍了板：“割，咱们先把牛皮剥下来再吃肉！养殖场不是还有三头大黄牛？我另外拿一头给对方交差就好。”
得知可以吃牛肉，众人都兴奋了。
这头牛解剖的过程，操刀的自然是王老。王老似乎对解牛特别在行，他下手剥的皮完好无缺，解开的肉，文理分明没有一丝损伤，品相那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