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让她瞬间慌了！
“小石头，你说说话。你告诉麻麻，这是几个？”
她急了，颤抖着冲小石头伸出了手指。
小石头下意识往后缩，却还是没有开口。
“小石头，你告诉麻麻！你就开口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乖，跟着麻麻学，啊——”
小石头张开嘴，嘴巴做出“啊”的动作，可喉咙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晴天霹雳！
也不过如此！
于若曦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焦急地摇晃着小石头幼小的身躯：“小石头你说说话，你就说一句话。不，哪怕说一个字也行……”
她慌，蹲在一旁的叶建斌也惊住了。
“怎么回事？”
“建斌，你快看看小石头。他怎么突然就、就……”
于若曦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一下子滚落下眼眶，她慌忙避开拭泪。
小石头很担心她，赶忙摇晃着她的衣袖。
嘴巴动了动，还是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叶建斌眼里有震惊，有焦急，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小石头，你……不会说话了？”
小石头偷偷往后面缩。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不会说话了。
一开始他发现自己变小了，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泄漏不是小孩子的事实，这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唯恐露了馅儿。
可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说话的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会说话了？
这样的认知更是吓坏了他。
他这辈子不会真的要做一个小哑巴吧？
不会真的吧？
……
出了这样的大事，乡下这地方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又快。在场又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想瞒根本就瞒不住。
叶建斌也于若曦都无心再帮忙。
“走，我们带小石头去公社！”
叶建斌一提议，立刻就得到了于若曦的肯定。
“好，你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就走。”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牵了自行车骑上，三人急匆匆去了公社。
还是上次帮忙替小石头看病的老医生。
老医生恰好是今天值班，看见他们大过年的出现，吃惊之余不由又有些喜出望外。
“哟，是小家伙你呀。怎么今天有空来玩呀？”
“医生，快帮我家孩子看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能说话了。”
于若曦又自责又悔恨。
看着红了眼圈的于若曦，医生赶忙亲切地问：“怎么啦？小家伙看着健健康康的呀，告诉婆婆，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石头看了眼医生，默默低下头。
“医生，我儿子突然不会说话了，您帮忙给看看……”
叶建斌在一旁大概说了下缘由。
于若曦忍不住红了眼，慌忙跑出了办公室，躲在无人处偷偷地抹泪。
这段时间她太忙，忙里忙外，忙进忙出，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就没过消停时候。
对两个孩子的关心，也停留在让孩子吃饱穿暖的份上。
至于其它情况，她还是关心太少……
可眼下，也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是先给孩子治病要紧。
她抹去残留的泪，等情绪缓和了些，这才装着没有丝毫异常的回去。
“我记得你家孩子当初是伤了嗓子对吧？”
老医生在问话，“你们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会说话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伤好之前，还是之后？”
“这个、这个……”
叶建斌有些尴尬。
他三天两头不着家，还真不知道，小石头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会说话的。
见于若曦进来，赶忙看向她。
于若曦又难过得很，好在她强行按捺了自己心底的悲痛：“我、我也没注意。应该不久吧？啊……我想起来了，当初来医院之前他肯定说过话。”
“后面呢？”
“后面……我不敢肯定。”
叶建斌不知道，于若曦也回忆不起，就连小石头自己，也照样不记得了。
老医生检查之后，最后才说道。
“你家孩子的症况瞧着没问题，不管是嗓子还是咽喉，都没有发现有损伤。或许，是我这里医疗条件不行，所以找不出病因来。你们可以把孩子带到城里去看看。他们那边或许有好消息。”
叶建斌沉默了一瞬，才点了头。
“行，谢谢医生。”
老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开了点麦r精给二人，让他们带回去冲给孩子喝。
于若曦不死心，趁叶建斌交费的当口，又转回去问道。
“医生，您看我家孩子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是什么原因？”
“其实吧，你家孩子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心理因素。”
老医生也不是很肯定：“你看，你家孩子之前受了大罪。也许正是这原因，被吓到了。这种情况，你们得有耐心，慢慢来。一步一步引导孩子慢慢说话。当然了，你们还是得带孩子去城里瞧一瞧。说不定就给治好了呢。”
是了！
于若曦突然想起了当初。
当时小石头饱受惊吓，险些命丧歹人之手。
遭了这么大的罪，之后他也不哭不闹，一直安安静静的养伤。
她以为是孩子坚强。
现在想起来，恐怕孩子是一直在佯装坚强。
回家路上，二人都很沉默。
叶建斌默默蹬着自行车，于若曦抱着小石头坐在后座上，一手搂着小石头，一手抱着叶建斌的腰。
等回到家时，天都黑尽了。
家里亮着灯，叶春燕陪着妞妞在说话：“妹妹赶紧吃饭，吃饱了早些睡觉。”
“我才不要睡，我要等哥哥。粑粑麻麻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呀？”
“你的小石头哥哥生病了，他们没那么快回家。你先吃饭，吃饱了再等他们。”
“我不！我要等粑粑麻麻回来一起吃……”
妞妞正闹腾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是粑粑麻麻回来了！”
妞妞一喜，飞快溜下地跑了出去：“小石头哥哥，哥哥！”
看着被妞妞欢欢喜喜迎进去的小石头，叶建斌沉默着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
“这几天过年，医院的医生大多没有上班。等过了这几天，咱们再把小石头带到城里去看看医生。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