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咱们直接去朝上坡。
其实叶家湾也有猪和牛羊卖，可这一两年盯着她们家的眼睛太多了。
她反而不好下手。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鲍一味累了大晚上，把持方向盘的手都在打颤。好在阿笛主动提出他来开车。
等拖拉机爬上半山腰，天色都快亮了。
陈力看着已经很久没见到的于若曦，脸色分外复杂。
当初于若曦来买家禽家畜时，他就猜到对方有大动作，后来果然叶家湾也搞起了养殖。随着叶家湾养殖的家禽家畜越来越多，他这边多少还是有些冲击。
最大的冲击，大概就是以前只能卖八块钱一头的牛，现在必须得十块钱才会卖，而且不愁买主。
只是他们一般都默契十足地和固定的人打交道，做生意。
深究缘由，还是和他们这里曾经是土匪窝子有关。
收入高了，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他也讨了房新媳妇，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家里的活儿交给媳妇，他自己则下了山在修路，这次要不是回来过年，他根本就不在家。
他也知道于若曦做了厂长，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朝上坡了。此刻临近年关突然出现，来意可想而知。
“陈力大哥，早。”
“早，你这趟要多少？”
“你能有多少，我都要了。”
于若曦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是你能，能有多少，不是有多少。她刻意加重了“能”字，都是老打交道的了，自然听得明白。
“给你四头羊，两头猪，鸡和鸭各二十只，够不够？”
于若曦沉默片刻：“够！”
做生意多多益善，可也不能逮着一头羊薅羊毛，薅秃了怎么办？
三言两语敲定了买卖，连价格都没谈，陈力就叫人跟着他去抓鸡抓鸭，看中哪只抓哪只。
这边，他带于若曦去抓猪。
“怎么你一个人来了？叶队没过来？”
“他有事，执行任务去了。”
一句话，就让陈力再没多问。
“你去外面等着，我把猪弄出猪圈。”
活体大肥猪，一头足足有一两百斤，弄出猪圈不容易，弄到半山腰送上车更不容易。陈力动作麻利，拿了个大盆出来，带着鲍一味和阿笛三人把一头大肥猪直接摁倒，手中的尖刀手起刀落，便喊着拿盆来。
于若曦赶忙把盆送过去接猪血。
“得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鲍一味两眼放光，盯着那头大肥猪目光火热。
等这边陈力摆平了另一头大肥猪，那边鲍一味也收拾好了一头猪。都切成了块，没来得及去毛。不过用鲍一味的话来说，“不打紧，反正都要去毛。拿回去再说。”
大肥猪不好带走，猪肉却好带。
杀猪称肉，因为有损耗，于若曦特意每斤肉加了一毛钱。两头猪，把昨晚挣的钱都花光了。
等把肉块搬上拖拉机，四只羊就直接拴在后面。
等天色大亮时，他们也开始下山了。
陈力用山泉水冲洗掉残留的血红，感叹着今年的年猪又没有了。
或者，他去寨主那买几块肉？
这趟上山，于若曦的空间里也多了一头猪和十来只鸡鸭。
陈力一共宰杀了三头猪，称了秤后，趁着他们搬肉的当口，她把一头猪的肉放进了空间里，还放了鸡鸭。
当然，付钱的时候，这部分的钱她也是单独算的，没有多动昨晚挣的那笔钱。
“这一趟来对了！”
鲍一味兴奋得一拍大腿：“咱们白天开始做，晚上再去一趟。多挣点钱过一个肥年。”
曾经的少年不识愁苦，对钱完全没概念。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对钱财方面都开始斤斤计较了。
一行人商量片刻，之后决定回叶家湾。
他们一回家便关起门来，开始满屋飘香。
有人从门前经过，喊了几声，看见出来的是阿笛，不由有些失望。
“于书记没回来吗？”
“她过几天才回，让我先回来帮忙收拾屋子。叔，你先忙着，我灶上在做东西……”
不等对方还想说话，他直接把门掩上，还干脆下了门栓。
里边则热火朝天。
大家一直忙到太阳落山，除去等待肉熟的当口轮流睡了一觉之外，大家一点都没闲着。
天一黑，一行人又悄无声息出门了。
这样来来回回。
从农历二十四忙到大年三十早上，几个人离开黑市时，一个个精神萎靡，像霜打了的茄子。
可大家脸上都挂着喜悦。
“行了，咱们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准备年夜饭。大家有没有意见？”
自然没意见！
等回到家，众人连滚带爬进屋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醒来才记起还没有算账分钱。大家这才爬起来，嘻嘻哈哈开始数钱。
这几天大家挣的钱真不少！
主要是大家的胆子都大，还有就是运气很好。他们并没有在固定的黑市卖吃食。不过还是遇到了两次抓人的情况。
好在于若曦有空间，遇到难带走的东西她就收进空间里，等到了适合的地方再拿出来。
当然，这也和他们之后都没再做热菜有关系。
从厂子里带出来的几个煤炉也帮了大忙。否则锅不够，灶不够也白搭。
鲍一味的厨艺确实好。
卤味到了他手里，同样的东西也多了股香味儿，吃起来就是好吃。
于若曦做的烩菜更是一绝。
大家都喜欢买。
最重要的是，烩菜用到的萝卜、白菜、土豆、豆腐皮、老豆腐啥的都是自己种的做的，不要钱。
可卖出来却都是钱！
卤肉卖三四块一斤，烩菜卖八毛一块一样赚。
等把钱归拢，刨除成本，五个人平摊下来，居然每个人都拿到了六十多块钱。
而于若曦的空间里，还有一头猪肉，十来只鸡鸭没动。
“这买卖合算，要是天天都能做就好了。”
鲍一味感叹。
“美得你，你也不想想，前几天是什么时候？过年！你当天天都过年啊？不过年，你能卖那么多？有没有人买，会不会放一放就臭了也不一定。”
是啊！
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鲍一味虽然有些失落，可兜里揣得钱却是实实在在的。
总算能过一个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