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帮了你那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老头看了眼她刚才走出来的方向：“小姑娘你从那边出来，是去那边有事？”
他要是没记错，这条路就通往那片菜地，再往下就是一条深深的壕沟。小姑娘去那片空菜地，总不可能闲着无事做踏青吧？
“可不是。”
于若曦心念急转，表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和大家闲聊：“我打算找一块地种点菜换钱。这不，就巧了看见刘大爷倒在地上，又怕他摔到了哪里，都没敢碰。好在李大爷是心脏病发作，我就帮忙拿了药给他。说来咱们真是有缘，居然两次碰到。”
“哟，小姑娘可以啊，居然打算租地来种菜。”
几个大爷乐呵呵地笑。
不过笑着笑着，刘大爷却收敛了笑容：“小姑娘啊，要是旁人我就不说了。可你救了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那块地，你就别考虑了。趁早赶紧麻溜走人，另选一块地，也比这里强。”
于若曦心头一跳。
这几位老头果然什么都知道。
“刘大爷，您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那块地有什么不好？”
“好，好得很。真那么好会留着给你一个外乡人？”
刘大爷也不肯多说：“赶紧走，别瞎打听了，赶紧的，走走走！”
刘大爷赶她走。
于若曦自然不可能走。
她不但不走，反而趁机往前两步：“诸位，我真的急需一块地种菜。诸位家里或者亲戚有没有地要出租的？我想租。”
她一句话，倒是让几个老头都愣住了，面面相窥。
良久，刘大爷才望着对面的高瘦老头说话：“老周，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块地，我今天就泼了这张老脸不要开一次口。你看那地，要不要就给小姑娘用一用？”
对面高瘦周大爷一愣。
“地我倒是有一块，不过那地你们都知道，原本就是拿来建厂子的，上面不但有厂房，另外还堆着不少杂货。我就算把那地便宜租给小姑娘，她拿过去，恐怕也挣不回租金。”
“那你就少收点租金。”
刘老头到底想还了于若曦的人情：“你也知道种菜挣不到几个钱，你少收点，也比一直空着强。再说了，你那块地怕是有得扯，不搞个三五年能扯明白？”
他这话，让对方明显有些意动。
只是迟迟没办法下决定。
旁边一老头也赶忙帮着说话：“老刘说得对，老李你那块地反正空着，不如就便宜租给她算了。”
“可这便宜……”
老李还是迟疑，这便宜究竟个怎么样的便宜法？
太多了吧，怕她亏本。太少了吧，万一传出去了，他这块地就掉价了。
“李老，我倒是有个办法，不但可以不让您的地掉价，您还能挣更多的钱。”
旁侧一直安静地于若曦慢悠悠开口了。
她一说话，立马把大家都吸引了。
“我挣更多……”
老李没忍住笑开了：“你知道我那块地有多大吗？你种了菜一共能卖多少钱？我要是收你多了，老刘恐怕第一个不答应。”
“李老，你先听我说完。”
于若曦反倒老神在在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我是打算在地里种菜，您呢，您就出地。咱们一起合伙开个蔬菜基地。赚的钱，二一添作五，咱们按股份分钱。怎么样？”
几人顿时笑开了。
“哟，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居然还知道股份制。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不急，咱们先回去吧。坐下来再慢慢说。”
众人自然同意。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只是基于补偿心理，打算给她行个方便的话，那么现在，几个老头才开始重视起她来。
人很多时候就是如此。
如果你不站在和他们平等的层面上，你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于若曦救了老刘，其实只是一块敲门砖。
门敲开了，是施舍一碗水，还是给一块饼，亦或者把你请进院子，以贵宾之仪对待。其中的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别。
于若曦把股份制的想法拿出来，至少，他们原本的想法变了，施舍一碗水或者给一块饼，明显和来人不匹配。他们自然会想到应该提高规格对待。
比如现在这样，把于若曦领到他们的小院，坐下来，再慢慢详谈。
于若曦脑子里有很多非常好的点子。
可是，她需要发挥的平台。
就好比提笔泼墨的文豪，你让他上战场，他就成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上阵杀敌勇往直前的程咬金，放到朝堂上，就成了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
人，要放到合适的位置很难。
要找到自己发挥的平台也很难。
如于若曦现在这般，她脑子里的想法越多，她就越需要能一展所长的平台。
而现在，机会终于缓缓在她眼前拉开了一个角。
现在能不能把握住，就看这次谈话了。
“小姑娘，老实说，我不缺你租地那点小钱。你明白吗？”
既然是谈生意，几个老头迅速进入角色，脸上虽然笑眯眯地，可对她的态度却完全变了。
于若曦反倒因此放松下来，站起身侃侃而谈：
“李老您确实不缺这点小钱，可多一点小钱给小辈们过年时添点零花，也没人嫌多吧？”
她这话顿时让众人都乐了。
“这块地，李老您可以先估摸着，大概价值多少。
咱们本着互惠互利、共同发展的原则，经过充分的可行性研究，决定联合出资共同建立蔬菜基地。
以独立核算的方式，现金总和，场地大约估值、厂房、设备、工具的大约估值，折旧率每年多少，原材料、以及将来土地征用补偿费、商标权、专利权……
纳税、利润分配和风险共同承担……”
她不想把内容说得太复杂，尽量以简短的话介绍了一下。
最后才说到重点：
“李老您不缺这点小钱。其实让您占股，也是您存了拉拔晚辈的心思。
可晚辈不一样！
一次投入，就是晚辈的所有身家。
所以在签署协议之前，咱们还得先协商好违约责任。还请李老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