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次李老过来时，就已经说过。
于若曦自然知道。
“买卖不破租赁。
李老似乎忘记了，当初我们的合约里，有关于违约条款的约定？
即便我想通融一二，可蔬菜基地上下近千口人都等着吃饭，由不得我任性。违约金方面，怕是……”
李老如何不知？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有上次那一趟。
只是眼下，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没办法了。看法院到时候怎么说吧。”
他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好在即便他破产了，靠领救济金也能生活。
三人不欢而散。
刘老率先起身离开，离开时，他拍了拍李老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等刘老走了，于若曦见李老起身，才叫住他。
“李老，有件事我想问一问。”
“嗯？”
“听说你在牛头山那边有一套房子，也在此次的拍卖中？”
“怎么，小于你有想法？”
“不错。”
于若曦一摊手，“不瞒李老您，我眼下住在蔬菜基地里，正好缺个住的地方。”
李老没说话，似乎在斟酌。
他在那边确实那一套房子，不过那套房子目前挂在他侄女的名下，也是他未来养老傍身的屋子。
也正因为那套房子不在自己名下，才得以幸存。
“我知道，那边的房子价格相对来说较贵，所以只要李老您愿意，您完全可以卖掉，再买个价位稍微低一些的小房子，也不用为生活发愁。
当然，我绝没有趁火打劫之意！
一切，还是以李老您的意愿为前提。
老实说，现在的大环境下，要保住蔬菜基地很难，要买套小房子，却相对容易。”
李老内心苦涩得很。
他何尝不知道，于若曦说的是实话。
眼下不单单只是他，他的几位好友中，有一半都陷入了经济危机。
更有一位老友，前些天被发现死在了家里。身旁还放着空了的安眠药瓶。他走得很安详，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可他留下的遗书里，却满满都是悔恨和愤慨！
悔恨自己没经受住诱惑，将毕生身家都押进了股市里。愤慨那些所谓的好友，哪怕他下跪祈求，也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他负债累累，早就活不下去了……
和他相比，至少，他还有套房子。
正如于若曦所言，这个紧要关头，想卖房子的人多，想买房子的人少。
这一点，从暴跌的房价就可以看出。
昨天还卖5600多一英尺的房子，明儿就卖5300，大后天就跌破5000。可房价也怪得很，价格越往下跌，就越没人买。
眼下挂在各种海报上的房子早已爆满，买房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一切，都是报应！
是他们贪心的报应……
“那套房子，不是我不想卖。你也知道，眼下还挂在别人名下。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如果真的要卖，我再和你联系。”
李老没把话说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行，有消息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于若曦还真不缺李老这一套房源！
她之所以问他，也是基于对方曾经找过他，又对她有恩，才特意提起此事。
毕竟她明确知道，眼下的房价根本没到底，往后的一两年内，房价都呈现下跌之势。
如果不是为了帮李老一把，这一番话她根本就不会说。
李老卖还是不卖，她都接受。
最近经济低迷，于若曦看着空间里生长得密密麻麻，年份也越来越长的人参苗，也是头疼得很。
现在卖吧，总觉得太亏。
不卖，空间里又太多了。要不，她走一下国外市场看看？
只是不等她想办法，蔡家五兄弟却找到了她。
“有事？”
见蔡家五弟在门口外徘徊，探头探脑，她问。
“是有事，那个……老板……”
蔡老五说了半句，平时他就咻于若曦得很，眼下被于若曦盯着，他感觉说话都说不明白了。赶忙用手肘撞了身旁的蔡老大。
蔡老大倒是相对胆大一些。
“老板，我们是有事找您，您看……”
于若曦起身，抱起安安走出调配室，顺手关上门，这才走到天台上，看着远处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基地，
“你们想说什么？说吧！”
“老板，是这样的……”
蔡老大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们刚来港城那时，不是说有个朋友会来接我们吗？
结果他临时有事，没来。这次就是他，找到我们，想让我们帮帮忙。
他炒股，全赔了。
眼下手上有一套房着急出手，一时间又找不到买家。偏偏他借了不少人的钱，眼下正着急得很，到处求人。
我们想到您，所以、所以……”
“他有没有借高利贷？”
“这个，应该没有吧？”
五个人都面面相窥，似乎有些拿捏不准。
“他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牛头山那边。位置很不错，才添置了不到两年，都还没来得及装修，面积有一百二十多，您可以去瞧瞧。”
有一百二十多平？
这么大的面积，于若曦瞬间就心动了！
“行，你可以去告诉你那位朋友，我需要先看，看过之后再决定买不买。
还有，让他别动什么歪心思。
如果借了高利贷那些，那房子我不会要。去吧，你们去和他说清楚。”
蔡家五兄弟走了，老实说，于若曦还是有些激动。
就是不知道，他那位朋友靠不靠谱？
可这种事，她该找谁去了解呢？
她的脑子里，莫名闪现出一个人物来。
说起来，那位老是喜欢找她麻烦的警察，似乎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出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她可以找个时间，联系一下警民关系？
说做就做！
于若曦回去后，就打电话给对方。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你好，这里是xx警察局。”
“程sir，是我，我是小于呀。好久不见。”
“余老板？”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话筒那边似乎被拿远了，对方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不多时，嘈杂声消失，程sir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话筒中：“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忙人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