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盘根问底
“秦书记，黄主任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窝里斗的水平是一流的，你不该跟他翻脸的，黄家在这儿人多势众，如果跟你对着干，暗里使坏，你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是啊秦书记，我们知道像为村里好，可是又有多少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啊。”
说话的几位村干部并不是三大家族的人，所以话说出来也比较中肯。
“你们都别说了，我心里有数。”秦百川本来对村里的工作并不是太热心，但现在遇到的困难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我会处理。一凤，拆迁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苏一凤连忙摆着手说：“别别，秦书记，你千万别把这差事交给我，我会干砸的。”
秦百川哭笑不得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慌什么，我是说，拆迁的事情，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探探那些拆迁户的口风。”
苏一凤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那我现在就去。”
“哎哎，你别着急。”看着苏一凤跑出去，秦百川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个急性子。
其他村干部也陆续离开，很快办公室便冷清了下来。
秦百川枯坐在办公室，取暖器的亮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今天他带夏嫣带到月亮山，就是想看一看她的态度，而她要求保护好这片山水。
让他心里也有了些底，有她的支持，这件事情就没有太大的悬念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夏嫣还没有到，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居然是赵家族长赵安东。
“赵族长，快请坐。”自打上次与赵安东交流之后，秦百川对他很是尊重。
“今天县里的人来选址了，听说你还在为拆迁出谋划策？”赵安东口吻平淡，但话里话外却是浓浓的质疑。
“是的。”秦百川没有隐瞒，笑着道，“我建议请评估公司来评估，这样给出的价格就不会高，那么那些原本就不同意项目落户的人就会反对拆迁了。”
赵安东将信将疑道：“你是在质疑我的掌控力？”
秦百川笑了笑道：“赵族长，人性是最难揣测也是最难掌控的东西，如果真的让你拿钱来收买这些人，保不准会有人借机向你要更多的钱，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其他人也这么做，你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这事如果形成了风气，以后万一再遇到这种事，除了拿钱来摆平，其他办法都不管用了。”
赵安东这才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刚刚已经跟赵家的那几个老大打过招呼，他们是明事理的。”
“那就好。”秦百川道了声谢，“赵族长，那你先回去吧，官面上这边我会关注的。”
与此同时。
黄家大厅里，黄晓飞紧锁眉头道：“大伯，我感觉秦百川肯定是在憋大招，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就范，不然下午他也不会跟我翻脸了。”
黄胜利叭嗒叭嗒地抽着烟斗不说话。
黄晓飞接着道：“我听说赵安东已经跟那些拆迁户打过招呼了，事情还是有点难度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黄胜利拿烟斗敲着桌子道，“秦百川花样再多，上面还有王立刚压着，除非他不想干了，那样岂不是更好？”
黄晓飞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只要那几个姓赵的同意拆迁，秦百川也没辄。”
“他们会同意吗？”黄胜利反问。
黄晓飞站了起来：“这事我来办。”
且说秦百川送走了赵安东之后，用办公室的电话呼了董军，几分钟后，董军回了电话过来，秦百川跟他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八点多一点的时候，夏嫣终于来了，秦百川饿的肚子咕咕叫，夏嫣笑着道：“秦书记久等了。”
“应该的。”秦百川笑着道，“夏书记，请坐，怎么没看到陈主任？”
“他母亲身体不好，我让他先回去了。”
夏嫣笑道，“我一直在打听你，倒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妥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秦百川笑了一笑：“我也没想到我无意中打救的居然是我们的父母官。”
此时的夏嫣已经没有了县委一把手的威严，宛若邻家的大姐，道：“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了，还没有转正。作为一个外乡人，到关系根深蒂固的村里来工作，有什么感触？”
“不好干。”秦百川实事求是道，“村里虽然不乏能人，但大多数人的思维还是很僵硬，但凡事情牵扯到他们的个人利益，马上就会反弹。”
夏嫣似乎是在考较秦百川的z治素养，道：“说说看。”
秦百川也没有隐瞒，把项目的事情说了，夏嫣微微拧起了眉头：“你打算怎么办？”
秦百川道：“永兴村的情况摆在这里，月亮山绝对是一个资源，我不希望月亮山变成臭山黑山，如果硬把项目压过来的话，也绝对不能放到月亮河畔，这是我的底线。”
“你有点儿冤气啊。”夏嫣开了一句玩笑。
秦百川无奈道：“我人微言轻，能不能转正还捏在人家手里，硬气不起来啊，只能见招拆招了。”
夏嫣忽然道：“要不要我帮你？”
在夏嫣看来，秦百川现在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但令她意外的是，秦百川居然拒绝了。
“这个项目的背后有朱县长的影子，你刚刚来做书记，根基还不稳，如果你出面的话，万一朱县长有意见，你将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夏嫣有些惊讶，秦百川的政治敏感性比她想像中的要强的多，这远不是一个未转正的公务员应有的觉悟。
当下撇开这个话题，问起秦百川的家世来，看他是不是出生于z治家庭。
“我是蒙城人，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工作，辗转来到江安省，正好碰到江安在招公务员，抱着试试的态度，就稀里糊涂地考上了。”
秦百川简单介绍了一下，“至于我父母，他们都是做小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