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知道司暮会骑马。
马场范围很大，司暮骑马转了一大圈，然后向楚辞方向骑过来。
司暮骑马距离楚辞渐近，没有要停的意思，就在楚辞瞪大眼睛，以为这匹高头大马要撞上她的时候，司暮侧身，长臂一捞，把她捞进怀里。
“哎——”
楚辞反应过来已经坐在马背上，背后抵着司暮坚实的胸膛。
她惊得瞪大眼睛，只剩下大口呼吸，不敢出声。
司暮一只手抓住缰绳，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双腿用力一夹，大马飞快的奔跑起来。
楚辞惊得抓住司暮的手，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马跑起来的速度飞快，风驰电掣，只能听到耳边的呼呼的风声和司暮强有力的心跳声。
跟骑小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太快了，她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一样。
“怕了？”司暮感受着她脊背紧紧贴着他的重量，勾了勾唇问。
楚辞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怕的，但身后靠着司暮，就又不那么怕了。
司暮带着她骑马跑了一会儿，才勒了勒缰绳，让马停下，转而在草地上溜达。
楚辞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整片草地上，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司暮揽着她坐在马背上散步，忘却一切烦恼，悠闲又自在。
时光忽然被拉慢，楚辞甚至有点想就这么一直下去。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我都不知道你会骑马。”楚辞道。
这里天大地大，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柔和。
“你不知道我的事还多着呢。”司暮勾唇，眼底幽邃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柔软。
“你什么时候会骑马的？”
“四岁。”
“那为什么不许我来？”楚辞恼了。
他四岁就会了，她十四岁还不准，太看不起人。
“那时你还小，现在不是带你来了？”
“……”楚辞撇撇嘴，没说话。
司暮勒了缰绳，让马停下，楚辞面向夕阳，脸上度上一层温和的光亮。
“喜欢吗？”司暮嗅着她身上的清淡香味。
“什么？”
“这里的一切，还有小红马。”
提到小红马，楚辞忙回头看了一眼，小红马正在低头吃草，“喜欢的。”
“喜欢就送你当生日礼物。”司暮语气淡淡的。
楚辞却不淡定了。
生日？
司暮不说她都快忘了，快到她生日，她已经很多年没过过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连忙摇摇头。
生日送一匹马当礼物，她想都不敢想。
她养活自己都费劲，别说养马。
而且这马看起来一看就不简单，像个公主，她哪有时间伺候。
“可惜了，这可是我前段时间从英国皇家马血统里寻的，既然你不要，我只能处理了。”司暮语气淡淡，不以为意道。
“前段时间你出差就为了马？我还以为，以为……”楚辞一激动，从马背上扭过头来看着司暮。
“以为什么？”司暮循着她的目光，深邃而悠长。
“哦，没什么。”她转过头，深呼了几口气。
她还以为他不回来了。
就为了寻马给她当生日礼物？
她的心忽然不平静了，心跳加速，脸颊微微发红，如有火烧。
司暮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打算怎么处理小红马？”楚辞还挺担心的。
“随便扔了？或者杀了，吃肉。”司暮皱眉，似乎盘算。
“司爷，你怎么这么残忍，它可是你从英国找来的皇家马血统。”楚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要的。”
“我也没让你杀它呀。”楚辞一气。
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向小红马。
司暮骑马跟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可怜的小红马，背井离乡来到这不适应吧？”楚辞心疼的摸摸小红马的鬃毛。
“你跟着我好不好？虽然我没钱，至少不会杀你吃肉。”
这么好的小红马，被杀了吃肉。
想想就心疼。
司暮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他放开缰绳，大黑马向小红马走过去，它蹭了蹭小红马的头，凑近小红马，嚼了嚼小红马的耳朵，那举动十分亲昵。
“呃……”楚辞看着，瞬间尴尬了。
马示爱都这么直接吗？
让她一个单身狗情何以堪？
大黑马缠着小红马不知道表达了什么，然后小红马就跟着大黑马跑了，在宽阔的马场上，无忧无虑的奔跑。
楚辞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小红马用不着担心吧？
人家有男朋友疼，她有什么。
“那个我决定了，小红马我收下，但我没地方养，能不能暂时……”
“可以放在司宅，司宅后院改了马场，有专门的饲养员。”
“……”
他好像早就想好了。
“我能去看小红马吧？”
“你可在那住过十年，真把自己当外人了？”司暮冷哼一声，语气很嘲讽。
“……”楚辞默了默，“司爷，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
生日她可是很多年不过了，自从十八岁那晚之后，她从司家离开，就像一道劫，她拼死最后一点力气，扒了一层皮才从司家离开后活下来的。
每年的那一天，她都在刻意忘记。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今天给你个机会，要不要搬回司宅住？顺便给你个身份，嗯？”司暮语气低沉透着沙哑。
压着，带着某种诱惑，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心跳加速。
“什么身份？”楚辞抬头，一脸茫然。
“你想要什么身份？”
一句话，问的楚辞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想要什么身份，他就给吗？
司暮还在看着她，目光幽邃和深沉，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这样的司暮是可怕的，她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不知道他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一样。
不，她想要的，他给不起，或者她根本就不想要。
可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狂跳起来，她压住呼吸和心跳，笑了笑。
“司爷，能给我个随意进出司宅的门卡吗？”
司暮脸色一沉，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
“哎呦，疼。”楚辞捂住脑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