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这边请。”
“好。”
楚辞也跟着站起来，看着韩阳把医生送到门口，直到医生上了车离开，她看到韩阳回来追上去。
“司爷的身体怎么样？”
韩阳微微颔首，“楚小姐，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照顾，医生开了药，我去取药。”
今天天气好，阳光很好，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到处弥漫着花香。
楚辞去看的时候发现司暮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慢慢走进去，她极少看见她大白天的睡觉，高挺的鼻梁，紧抿着唇线，连睡着时眉头都是皱紧的。
到底有多忙才会让他这样？
连睡着都放松不下。
她偷偷的看了一会儿。
拿过毯子，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
这一盖，人就醒了。
“还想这样看多久？嗯？”他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嘴角噙着笑问她。
“对不起，我没想吵醒你。”楚辞赶紧站好，“你继续睡，我先出去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带你出去转转。”司暮站起来，拉着楚辞就走。
“哎，你还病着呢。”
“又不是废了。”
“……”
司暮带着她上了车，他亲自开车。
楚辞内心其实是崩溃的，韩阳和张妈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出门的，司暮还病着，她就这么把人带出来，韩阳估计有怨言。
说好是照顾他的，又不是让他带着她到处玩的。
车开的不快，沿途的风景很美，到处的花都开了，空气里是暖暖的味道，她想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这时候的风经历过一个寒冬，一定是和暖的，很舒服。
手放在嗯键上犹豫了，没摁下去。
她忘了，司暮还病着，应该不能吹风。
“想开就开，畏首畏尾的，像我亏待你似的。”司暮扫了她一眼。
“……”楚辞吐吐舌头。
被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水光潋滟一般，忽闪着，有点犹豫。
“我开窗对你有影响吗？”
“你这么看着我有影响。”司暮淡淡道。
“……”好吧。
楚辞打开车窗，和煦的暖风灌进来，暖风一吹，整个人都舒展了。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触摸着春风打过手指的感觉，真好。
这几年忙于奔波，已经很久没像这样感受过大自然的气息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用手指感知风的温度，还有沿途的花香，轻轻一嗅，都是美好。
司暮降下速度，开的很慢。
“你带我去哪？”楚辞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不熟悉，渐渐远离京城。
“累了就睡一会儿，等到了叫你。”
“哦。”
楚辞没再问。
窗户开着，暖暖的阳光照在座椅上，楚辞坐了一会儿就困了。
司暮升起车窗，车速放慢。
车子又开了一个小时才停下，远远的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司暮坐着，看了副驾驶上睡熟的楚辞。
楚辞还没醒，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得迷迷糊糊，姿势不怎么舒服。
车里的温度高，她的鼻尖上起了一层浅浅的水珠。
司暮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她小巧的脸上轻轻的摩挲，他倾身过来，吻住她的唇。
轻轻的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碰触到那抹柔软就离开。
然后他开门下车。
楚辞醒的时候，脖子有些酸，抬头就看到司暮站在车外，正在靠着车身抽烟。
他大半个身子靠在车身上，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烟燃了大半，风一吹，烟灰四散。
楚辞皱眉，伸出手，用力敲了敲车窗。
司暮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到怒目瞪着他的楚辞，低头笑了，把烟掐灭，扔在地上。
随即打开打开车门坐进来。
“醒了？”
“不好意思，醒了，打扰你抽烟了。”楚辞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
“偶尔一根。”司暮俊美如斯的脸上笑容淡淡。
侧脸的棱角很柔和。
楚辞转过头不理他，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人。
“要不要下去走走？”司暮问她。
楚辞这才发现，头顶有几只海鸥飞过，不远处能看到雪白的浪花，一层一层卷过来，淹没在沙滩上。
海边？
她现在在海边？
“要，我要下去。”楚辞瞪大眼睛，一下子兴奋起来。
“风大。”司暮把一早准备好的外套拿过来给她披在肩上。
一下车，风卷起她的风衣，打了个旋。
风很大，冷倒不至于。
这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海浪声和海鸥飞过的声音，楚辞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司暮就跟上来，站在她身侧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楚辞愣了一下。
两人这样肩并肩走着，司暮高大的身体微微靠前，把她掩在身后，多多少少为她挡去一些海风。
起初，司暮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慢慢的，十指相扣。
“从前面能下去，要不要去看？”
“嗯。”楚辞点头。
她以前也来过海边，但这里像是未开发的海域，沙滩很宽阔，海水湛蓝如碧洗，雪白的浪花一层层打过来，淹没在沙滩上，留下一些小的海螺。
海鸥飞舞着在天上盘旋，海天相接的地方一片海蓝。
“我想上沙滩上走走。”楚辞早就对这片沙滩跃跃欲试。
“不行，海水还太冷。”
“就一会儿，被太阳晒着，沙滩也不至于太冷。”她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他。
“嗯，就一会儿，别太久。”
楚辞放开他的手，弯腰挽起裤腿儿，脱掉鞋子和袜子，一脸惊喜的踩上去，沙滩绵绵软软的。
这感觉真好。
她一步一步走着，后面一排小小的脚印。
她越走越快，司暮在身后跟着，留下一串大大的鞋印。
上一次她来还是小时候，那时候大概是得了绘画比赛第二名，她自己要求去沙滩来着。
结果那一天，司暮忙到很晚，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她减持等，不肯睡，眼圈都熬红了。
最后，司暮还是驱车几个小时带她来的。
当时是晚上来的，就因为司暮没把她当回事，她对着无尽的夜色和大海，失声痛哭，都没怎么来得及看是什么样子。
这次是白天来，风景与之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