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才懒得理他,她知道书房抽屉里有医药箱,走过去一看,果然还在,拿过来蹲在他面前给他包扎。
“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受伤?又不是小孩子。”楚辞忍不住训他。
手心的口子不小,像是被割破的,很深,有血迹,还泛着红肿。
有些发炎了。
这些以前都是司暮训她的话,现在用在司暮身上,楚辞觉得还挺贴切的。
楚辞给他消毒。
他倒是一动不动,乖顺的很,幽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
“没什么严重,又死不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不怎么在意。
这副语气强调倒是有点像魏寅了,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打通魏寅的电话了。
楚辞给他的伤口消完毒,又用了些消炎药面涂上,最后才用纱布包上,轻轻的一层,虽然留了很多血,好在伤口不是很深,明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了,今晚别碰水,明天就好了,以后小心点,也别喝那么多酒,酒后用火更不应该。”楚辞整理好药箱,站起来。
还好没发生火灾。
“你要走?”司暮忽然抓住她的手,语气充满警惕。
“你现在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楚辞拉了拉,他手劲很大,根本挣不开。
“只要我又在京城一天,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声音发狠的霸道。
说完,司暮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热切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你放手,我不走,不走行了嘛?”楚辞只好婉言道。
他喝醉了,脑袋不理智,她怕他对她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样近距离的抱着她,姿势太暧昧,她能感受到他浑身燥热的气息,有点烫人,喝醉酒的司暮,她还是怕的。
司暮却像没听见一般,抱着她不肯松手。
“小小,你想过我吗?”
楚辞微微一怔,缩了缩手。
“我可很想你啊……”他接着说,“小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声音低沉的,很伤感,楚辞愣住,安静的房间里,司暮抱着她,委屈的像个孩子。
她不说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心里头乱乱的,一波一波的涟漪泛滥着,不能平静。
司暮说想她,大概是割舍不下养她那十年的时光。
她只能这么想,不然还能是什么?
她也不敢深想。
“司爷,司爷”楚辞见他不动,喊了他两声。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动不动,把头靠在她颈肩处。
大概睡着了。
她才挪开司暮放在她身上的手,刚一挪开,他就扑过来。
“不准走。”
楚辞吓了一跳,“我不走,我给你拿毛巾擦擦脸,真的。”
司暮这才放开她。
她拿了毛巾给他擦脸,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小小的沙发根本放不下他,她又叫来佣人帮忙,才把他挪进房间的床上。
昏黄的灯光下,楚辞看着他脸上有几分疲惫。
她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事可以刺激他成这样。
他这人一向自控力很好,不会无缘无故喝酒,就算生意上有推不开的应酬,喝到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这个男人睡着了倒是安分了,不会张牙舞爪,也不会霸道不讲理了,长长的睫毛垂着,他是真的长得太好看。
“别走……”司暮皱眉,说着梦话。
楚辞站在床边看着他,明明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等他完全睡熟了,她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带上门。
佣人们还在等着,楚辞让他们去睡了,才向书房走过去。
书房里,乱糟糟的,空气里还有没消散的燃烧味和酒味,她把地上的酒瓶扶起来,才知道她喝了多少。
这些都是司宅珍藏的高度酒,也不怕喝死。
她一边收拾一边抱怨。
书桌上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她拾起地上的几页纸,扫了一眼,愣住。
这是一张报纸,上面写着楚,司两家十五年前遭遇变故的信息。
她全身僵硬,大脑不能反应。
这只是报道中的一页,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当年她还小,家中突遭变故,她自身难保根本没机会看这东西。
这是十五年前的东西,怎么会在这?
她四下看了几眼,才看到地上的一摊纸屑,黑乎乎一片,有残缺的几页还没燃烧完。
是司暮烧的,这就是佣人说的他在家里放火……
她似乎明白几天司暮反常的原因了。
有人在拿十五年前的事刺激司暮。
楚辞心里一咯噔,全身僵硬,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十五年前,不管是楚家变故,父母双亡,还是司暮父亲的死,对楚、司两家而言,都是莫大的悲恸。
她不知道司暮当时是怎么过来的,但她知道,司暮跟他父亲的感情很深。
有人却拿当年他父亲的死刺激他……
楚辞脸色不好,她拿着残缺的纸业,走出书房,敲开佣人的房门。
“这些东西是谁给司爷的?”她语气严肃,眸光里带着锋芒。
佣人正睡得迷迷糊糊,连楚辞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都没看清,摇摇头,“楚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文件,新闻报纸,厚厚的一叠,很多,是谁给司爷的?”楚辞知道,肯定很多,因为地上的灰烬足有厚厚的一层。
佣人看楚辞的脸色,还从没见过楚辞这样,有点怕了。
“楚小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文件,报纸。”
“下午有没有人来过司宅?”
“没有,司宅这几天都没人来,只有快傍晚的时候司爷回来的。”
“……”楚辞闭了闭眼睛,额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
佣人忽然想起来,“对了,下午宅子里倒是收到一个快件包裹,是给司爷的,很厚的包裹,我放到书房了。”
楚辞一激动,抓住佣人的胳膊,“包裹?谁寄来的?”
小佣人被吓到了,连连摇头,“楚小姐,我不知道。”
司爷的东西她哪敢乱看,再说看了也看不懂。
楚辞放开女佣。
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有办法。
她打电话给韩阳。
“我想知道,今天下午,谁寄的包裹给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