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辞醒过来，睁开眼，魏寅那张帅气的俊脸就在上方，在她视野里晃动。
他皱着眉，表情非常严肃，紧紧盯着楚辞。
魏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的，下眼睑一片青黑，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楚辞一动不动的躺着，再次闭上眼。
要不是清楚的感受到纱布包扎下的疼，还以为昨晚发生的是一场梦。
抢劫，受伤，车祸，男人……
“司暮！”她惊喊了一声。
睁开眼，依旧是魏寅那张脸。
不过此时，他有些恼火，“楚辞，你在发什么神经！”
“舅舅已经死了，你还要我提醒你几遍，你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魏寅瞪着她，眼睛里的火苗蹭的蹿起来。
楚辞怔怔得望着魏寅。
昨晚昏迷之前的所有经过，她都还记得，感觉是那么真切！
那个抱她的男人，不是司暮又是谁？
可醒来之后一切又全变了，她在医院，身边出了魏寅没有其它人，也没有司暮。
她不知道怎么跟魏寅说，也无从说起。
“楚辞，你还真有本事，把自己弄病一次又一次。”
魏寅火急火燎赶回来的，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进医院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
“楚辞，是谁教你舍命不舍财的？嗯？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财迷？”
“不就是钱吗？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呢？拿什么补回来？嗯？”
“……”
他气急败坏的自顾自说了一大串，楚辞似乎没在听，眼神有些放空。
等他说完，她才问了一句，“昨晚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还能是谁？张妈发现你太晚都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害怕你出事报警才找到你的，要不是警察去的及时，你估计得冻死在路边了。”
楚辞微微皱眉，自言自语的呢喃，“不是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要是我没回来，警察没赶到，你想过后果没有？”
魏寅气愤的叨叨个不停。
“……”楚辞茫然的瞪大眼睛，眼睛里布满失望。
不是司暮……
对啊，司暮已经死了，死在加州，怎么会是他？
她的一颗心杂乱无章的跳着，烦躁不已。
楚辞怅惘的看向窗外，眼底一片落寞。
……
楚辞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三天来魏寅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索性她只是受伤流了点血，没什么大碍。
有时候她坐在病床上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发呆很久。
那一晚，真的就跟一场梦一样。
明明很真实，却又不切实际。
她间接问了那晚的事，魏寅说抢劫犯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可她明明看到那个男人被撞，不死估计也活不成了。
怎么就被抓了？
魏寅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楚辞，你听到没？”
魏寅开车带着楚辞停在医院门口，像是警告。
楚辞笑笑，“是，再也不会来了。”
魏寅把她送回公寓，张妈照顾她，魏寅说他接下来会很忙。
魏寅是真的很忙，楚辞很少看到他，偶尔他会过来吃晚饭，满身的疲惫，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魏寅。
后来，楚辞去了一趟事发地。
白天，坐公交去的。
没有雾，那里真的很空旷，京城的郊区都算不上。
劫匪被撞的地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楚辞恍恍惚惚，甚至已经怀疑，那晚根本就是个梦，劫匪被抓，她被警察救走，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抱着她的男人是谁？
她分明记得他有力的臂膀，身上的气息跟某人一模一样。
可他死了啊。
真的死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他，心里出现的幻觉。
考试成绩在半个月后下来了，她考过了。
接下来她想申请去国外大学深造的机会，她查阅各种资料，还报了一个语言班，学习英语。
她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英语一直不好，以后出国学习一定用得到。
日子变得很忙碌，忙的她没时间想别的。
偶尔和唐蜜逛街看电影，更多的时候她是在画画，就在公寓的阳台上，一画画一天。
魏寅抽时间会过来跟她一起吃饭，带她去兜风，说她这样下去，他都快不认识她了。
说她变成一个书呆子，他还是喜欢那个活蹦乱跳的楚辞。
只有她知道，有很多东西变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再没见过乔安和吴管家，也不知道他们回加州没有，只是听张妈说，司宅没卖，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到这个消息，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也再没见到韩阳，有关司暮的一切好像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京城到处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挂起红灯笼的时候，楚辞才意识到，要过年了啊。
她这段时间太忙了。
这天她通过了语言考试，最近张妈照顾她很操劳，她想跟张妈庆祝庆祝。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路过超市，买了牛排和一些配菜，晚上打算做牛排吃，最后还拿了一瓶红酒。
结了账从超市走出来的时候，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她身边。
“楚小姐，准备过年啊？”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一个身影下车。
是乔安。
楚辞怔了一下，原来她还没有回加州。
她提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看着乔安，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乔安说话，她比她想象的还要美。
不可方物的那种。
她穿着一件乳白色大衣，身姿窈窕，透着典雅。
“乔小姐，今年打算在国内过年？”楚辞淡淡道。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在国内过过年，听说国内的年很热闹，加州挺冷清的，不想回去了。”
“哦。”楚辞点点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楚辞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连认识都谈不上。
她刚想绕过去离开，被乔安拦住去路。
“楚小姐，反正你也一个人，不如回司宅一起过年？”
楚辞脚步一顿，心头微微一哽。
“不了，乔小姐，我跟司宅没什么关系了，我一个人过年挺好的。”
乔安似乎预料到了，淡淡一笑，“楚小姐，今年是司暮不在的第一年，我以为你还挺想回司宅过年的，毕竟司爷和你都是在司宅长大的，你应该挺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