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没有送楚辞回家，而是把车开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道。
整条巷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夜猫蹿过。
树影被风吹的摇晃，发出沙沙声，夹杂着春夜的暖意。
车内如火如荼。
楚辞趴在座椅上，抬头看着窗外某个门面外摆着祭拜的鬼神菩萨，她伸出白皙裸露的手臂印在车窗上，大汗淋漓，断断续续的说：“司、司爷……你带我来的什么鬼地方，就不能回家再……”
男人喘着粗气，“我就喜欢在这种地方。”
“牛鬼蛇神看着挺渗人的。”那菩萨铜铃般的眼睛正看着她，她背脊的汗毛都快竖起了，也不知道司暮什么癖好。
“怕什么，这叫观音送子。”
楚辞冷不丁打了个抖。
男人爽了，一把将她抱起来，掐着她的小嘴狠狠亲了一口。
车后座一片凌乱，司暮坐在座椅里，把娇小的她搂在怀里。
从暗格里摸出了烟，楚辞抬手阻止，声音还带着一丝媚态的沙哑，“不是说过不准抽了吗？”
“事后烟，就一根。”
“可是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了不准你抽。”
“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幽静漆黑的车厢里亮起一点红星子，司暮深吸了一口，手按了升降键，车窗嗡嗡降下来，这才将肺里酝酿已久的烟吐出去。
他静静得抱着楚辞吞云吐雾，指间那一点猩红的光闪烁着幽深的眉眼，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亮。
楚辞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
“小小，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去隔壁省办点事。”
“……哦。”
司暮把烟头弹出去，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乖。”
他的指尖残留着烟灰，楚辞皱了皱眉，“我把事情处理清楚了就回。”
楚辞抬起头，发现他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
另一边。
唐蜜从包厢里冲出来之后，等了半天电梯一直卡在三楼不上来，眼看着803的门再次打开，厉拂尘追了出来，她急忙往四处看了看，目光突然一闪，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快速跑了。
她一口气下了好几层，也不知道到了哪一楼，突然听见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我没钱！跟着他半个多月了，那个姓郭的一分钱都没给我。我不想当他的**了，每天晚上他都要我陪他做……那么老那么胖，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你要见囡囡干嘛？我告诉你，孙志强，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再让你见女儿的，你也别想往我女儿身上打主意！”
“说了没钱就是没钱！别人要砍你的手跟我没关系，别再打电话给我了！”
女人情绪非常激动，愤怒的对电话里嘶吼，都没听见有人来了，唐蜜悄然放慢脚步。
女人站在两层楼之间的转角处，面对着窗户接听电话，唐蜜站在上半层楼梯，看见女人的背影，脸色瞬间僵了僵。
这不是秦衣衣吗？
难怪听声音那么熟悉。
秦衣衣吼完把电话掐断，整个楼道间安静下来，格外的静谧。
唐蜜连呼吸都不敢，谁怕被她听见。
本来就不对盘，要是让她知道被她偷听了秘密，这个秦衣衣一定会不依不饶，唐蜜不想惹这个麻烦。
她悄然转身，哪知秦衣衣也在这时转过身来，看见唐蜜愣了愣，登时皱眉尖锐的叫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唐蜜背脊一僵，随即淡然的回过身，抱着手臂，不慌不忙的看着秦衣衣道：“我路过啊，怎么？这你家开的？”
秦衣衣冷着脸问：“你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听见。”唐蜜努嘴摇头。
秦衣衣将信将疑的眯起眼，往上走了几步，“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说实话你又不信，那我说假话好了。”
唐蜜笑了笑，慢无所谓的说：“原来你离过婚啊，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这身材还生活孩子。”
像被踩到痛处，秦衣衣的脸瞬间垮下来，立刻变得狰狞，快步上台阶冲到了唐蜜面前，恶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信不信我杀了你！”
“在你雇人杀我之前，我不保证我会不会说出去，我这张嘴可不怎么严实。”
唐蜜站在上两级台阶，秦衣衣站在下面，她毫不畏惧心虚的模样，有几分藐视人架势。
被抓到把柄的秦衣衣心里慌乱起来，她为了让自己光鲜亮丽让人以为是20岁左右的小女生，她特地去改小了自己的年纪，还花了大价钱整容，不能被人发现她丑陋不堪的曾经！
秦衣衣看向唐蜜的眼神里突然多一抹狠辣的杀意，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唐蜜的头发，用力往下拽，转手想把她推下去！
唐蜜猝不及防，踉跄的往下滑了几个台阶，崴了脚，但幸好反应迅速扶住了楼梯杆。
秦衣衣第一次没有得逞，眼中闪现的杀意更浓了，她拽着唐蜜的手，用力掰她的指头！
唐蜜死命抓住楼梯杆，咬牙吼道：“秦衣衣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干什么？！”
秦衣衣像魔怔了一样双眼猩红，惨白的脸上是渗人的冷笑，“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去死啊！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能让你活在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能开口说话！”
这个疯女人……
唐蜜狠狠踹了她一脚，秦衣衣像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啊——”
她摔在中间层的拐角，头磕在栏杆角，身子抽搐了一下，立即不动了。
唐蜜怔住，看见血从秦衣衣脑袋下流出来，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在楼梯上僵硬了好久，下了几级台阶，蹲在秦衣衣身边推了推她，“秦衣衣！你快起来！别装了……”
推了她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唐蜜心里咯噔一声，冒出不好的想法。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了下秦衣衣的鼻息。
猛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没气了……
她失手杀了秦衣衣？
现在怎么办？报警吗？不不不，救护车？万一救不回来怎么办？拿她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唐蜜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撑着楼梯杆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跑。
消防通道通往侧门，她推门出来，急忙在路上拦下一辆的士。
“姑娘，你去哪啊？”
“随便、你随便开……”
司机看她这副惊慌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但一想她穿成这副样子从云上出来，想想也正常，便摇了摇头专心开车了。
唐蜜浑身出了冷汗，哆哆嗦嗦连手机都拿不稳，她打电话楚辞，手机响了好久没人接。
“阿辞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她疯狂打，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她绝望的放下了手机。
转头看见自己映在窗户上的脸，眼泪止不住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