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我相信你是失手推了秦衣衣的。”
“可是他们不信！外面的人不信，楼梯间没有监控，不会有人信的！”唐蜜声嘶力竭。
楚辞死死扣住她的双手，“所以我才让你去自首！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不是畏罪潜逃，不是问心有愧！我会找人拖延审案时间，在此期间，我一定会帮你找全京都最好的律师帮你辩护，我一定不会让你坐牢的！”
“真的吗？”唐蜜看着楚辞的眼神，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楚辞点头。
唐蜜定定的看着她，终于破涕为笑，“阿辞，我相信你，我去自首。”
在打电话之前，她握着手机，想到了什么决然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厉拂尘。”
“为什么？你知道厉拂尘的家庭背景吗？在京都警力这块，他爷爷只手遮天，可以帮你……”
“不需要，我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些。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打他的那一巴掌代表恩怨仇恨都过去了，以后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让他的家里人知道，我做了他的第三者，还是个杀人犯。”
唐蜜怎么想的，楚辞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大概能理解，她知道唐蜜刚烈的性格，知道他有老婆孩子时愤怒得无法原谅他，却在她出事时又去求他帮忙，这么下贱，她宁可去坐牢。
想到在厉拂尘家看到的女人，楚辞垂下眸子，“好。”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压顶，恐怖的雷电仿佛要把这座城市毁灭。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快速运转，刷开的一片视野很快又模糊了。
厉拂尘想抽烟，看着外面大雨搁在车窗按控制键上的手犹豫了下，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他看见楚辞打来的电话，立马放在耳边接听，“喂？”
“厉拂尘，你回去吧，蜜蜜在家里没事。”
“我去看看她。”
“别来，她现在不想见你。”
厉拂尘开门下车的动作僵了僵，哑着嗓音，“她怎么了？”
“听不懂吗？她现在不想见你！”
厉拂尘皱起眉，他隐隐觉得不是这样，“楚辞，你把话说清楚。”
深吸一口气，低吼，“她，在不在你旁边，把电话给她！”
“你烦不烦？她嫌你烦啊，躲着你呢还不懂吗？你赶紧回去照顾你老婆孩子吧，求求你别来打扰她了！”
“嘟嘟嘟……”楚辞说完把电话挂了。
厉拂尘仍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喉咙梗着，手指扣着手机因太过用力指节泛白，下一秒狠狠捶向方向盘，黑色的轿车突然爆发出沉闷的一声，在雨幕里仿佛困顿的野兽在嘶吼。
楚辞站在阳台看着，停在楼下的迈巴赫猛的发动引擎离开了。
她拢了拢衣服，转身回到客厅，“他走了。”
唐蜜低着头，始终没说话。
雨点密密麻麻得飘进车窗，瞬间把身上的衣服打湿了。
厉拂尘抽着烟，踩着油门无所顾忌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神情里夹杂着愠怒。
路上行人和其他车主都觉得开这车的人疯了，下雨天，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开这么快，是不要命了么？
厉拂尘冷漠的漠视前方，与此同时，一辆鸣叫不停的警车与他快速擦过。
……
唐蜜最终被警察带走了。
楚辞回到自己的公寓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司暮打电话，以司暮在京都的地位，给蜜蜜找个好点的律师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给司暮打了无数个电话，还是那一句冰冷的“无法接通……”
该死！
司暮的电话为什么还是打不通？
她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他？
……
乔安做好早餐，抬头看见一边系袖扣一边走下来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裤加衬衫，显得高大挺拔，那一双矜贵迈下来的腿，比例修长完美。
她温柔一笑，“司爷，您起来啦，昨夜睡得好吗？”
“嗯。”司暮淡淡应一声，走到吧台坐下，皱起眉责备道，“早点让下人去做，需要你操什么心，脚好了？”
乔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笑容天真，“没关系，站这一下还是能站的，反正我睡不着，想着这几天你嫌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不如起来做个早餐，快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司暮吃了点，迎着乔安满含期待的眼神，面无表情道：“收拾一下，今天跟我回加州。”
“啊？”乔安没反应过来，“司爷，您终于要回去了吗？”
司暮看了她一眼，“我母亲想见你。”
……
楚辞去了趟秦衣衣摔倒后被送去的医院。
她买了点零食，混进住院部，谎称自己是某病室的家属，跟护士站的小护士套好近乎，然后询问秦衣衣的情况。
小护士告诉她，“那位姓秦的小姐送到医院时，浑身都是血呢，下面也是血……啧啧啧，三个月的孩子当场就没保住，她也因为送医院太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一直昏迷不醒……其实就是脑死亡变成了植物人。我们联系不到她的家属，只能报警，让警察来帮忙找她的家属。”
“后来警察带来一个醉汉，说是她老公。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种酒鬼老公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可警察说是我们也不好怀疑什么。她老公清醒点之后，说不能让她死在医院里，就签了字把她带回家了。”
秦衣衣在医院里还是个植物人状态，回家就死了？
楚辞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问小护士，“你知道她的老公叫什么名字吗？”
“你是秦小姐什么人啊？问她老公做什么？”
楚辞胡诌起来，“我是她朋友，她去世了，她老公都没联系我们参加她的葬礼。”
小护士把签字的那张单子翻出来，楚辞一看，把单子还给她，“谢谢哦。”
立马联系暮来，“帮我调查一下王军这个人。”
……
她跟暮来在一家咖啡厅碰头，用独家采访做交易，暮来答应帮她这个忙。
“王军是c县的混混，整天跟牛盲地痞混在一起，靠偷抢和收保护费过日子，那时候秦衣衣高中因为谈恋爱辍学，就整天跟着王军厮混，意外怀孕后不得不嫁给王军，又她因为生了个女儿遭到王军嫌弃。
这个王军生性好赌，又爱喝酒，赌输了就拿秦衣衣跟她女儿出气，后来因为赌欠了高利贷，还不起钱就把女儿给卖了。
秦衣衣知道后，靠出卖色相把女儿赎回来了，但被王军一家打的半死不活，县里人都说她是烂批，出去卖的下贱货色……一开始她还躲躲藏藏，最后真的变成了c县最大的鸡头，而且这一卖就卖到了京都，爬上了京都这些富商的床。”
暮来说完，见楚辞面无表情，“哎，同为女人，这么惨的遭遇，你起码也得表示一点同情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楚辞不想跟他废话，她起身要走，暮来一把拉住她，“哎哎哎，你利用完我就这么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