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起来就想去追,可他忘了自己暂时站不起来,脚触到地面刚往外迈了一步,双腿瞬间失去支撑的力气。
楚辞跑出房间之际,忍不住回头暼了一眼。
余光里,一抹高大的人影摔在地上。
她心脏猛的一颤,连带脚步也跟灌了铅似的定格住。
“司爷……!”
佣人听见声音连忙赶来。
楚辞暗叫大事不妙,咬牙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宅子。
……
司宅的佣人看见房间里的一幕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去扶司暮。
“滚开!”
司暮衬衫领口歪着,头发凌乱,模样略显狼狈。
手臂被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划了好几道口子,渗着血。
司暮挣扎着要自己起来,嘭得又摔了回去。
佣人看着心里都难受得发紧,“司爷,我扶你吧,地上都是碎玻璃,扎着疼。”
“老子又不是废物,要你扶?都给我滚出去!”
司暮此时脾气特别暴躁。
佣人吓得连忙退出房间,实在没辙,赶紧去找韩阳。
当韩阳从公司赶到司宅,司暮已经自己爬上床扯了被子裹好。
听佣人给他的大致描述的,韩阳十分愕然。
这几天楚辞都说要见司爷,他带楚辞来了司宅,让他们好好谈一下。
他才出去不到两个小时,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韩阳走进大床边,男人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已经陷入昏迷。
韩阳一查看便道情况不妙,“司爷休克了,快去叫医生!”
……
楚辞从司宅跑出来快速上了一辆计程车。
她随便说了一个目的地,让师傅快点开。
此时车子开了一段距离,从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司宅了。
打开车窗,初夏的风送进来,吹乱她被一层薄汗打湿的刘海。
脑海里回想起最后那一瞥,她整个人心惊胆战。
本来身上有伤,那么一摔,会不会又骨折?
楚辞摇了摇头,她担心那么多干嘛?司宅那么多佣人,一定会有人去扶起他的。
她这样想着,兜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她立马挂断。
接着,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司机奇怪得看了她一眼,她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就说:“韩阳,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回去的。”
“楚小姐,司爷有生命危险。”
正想挂电话的楚辞大脑嗡得一声,“你说什么?”
韩阳又重复一遍,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直到电话挂断,她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几个字眼。
“师傅,掉头!”
……
男人靠躺在大床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手里拿着两只小红本本,看着有照片的那一页,反反复复用指腹摩挲着。
他私自让民政局的人给他们登记结婚,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他要娶的人,从来没有一刻动摇过,因此他安排了这一切,她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小妻子,包括乔安和魏楚芬,也都被蒙在鼓里。
现在人都走了,留着这个还有什么用。
司暮自嘲的勾了勾唇,一发狠,就要把两个小红本撕掉。
“楚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司爷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他……总之人差点没命,您快进去看看他吧!”
外面隐约传来韩阳的声音,司暮赶快把两个小红本塞进枕头底下,躺下去,闭上眼睛。
房门打开,楚辞匆匆忙忙走进来。
看见大床上的男人带着呼吸面罩,十分虚弱的模样,她心里一疼,快步走到大床前。
“他现在没事了吧?”她紧张的问韩阳。
韩阳随口就道:“医生说他脑袋里有凝结血块,一激动就血管就堵了,导致休克,不过还好发现的早,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司暮听了抿紧薄唇,心里微微不满。
这么没有逻辑的话,她会信?
楚辞深吸了一口气,“血块?那么怎么办?严不严重,要不要动手术?”
她浑身在发抖,像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呃……要先观察,吃药,看血块自己会不会消,如果消不了,只能进行开颅手术。”
楚辞脸上多了一份担忧,把手伸到被子里,摸来摸去。
在装睡的司暮突然感到一阵柔软的触感,跟触电似的想往回缩,下一秒,楚辞牢牢抓了住他的手。
“司暮。”
她把脸贴在男人的手背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韩阳站在后面看着,面容安详宁静,挂着一抹欣慰的笑,然后悄悄得退出房间。
四周都是女孩儿幽香的气息,司暮心里无比满足。
就在他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候,两条腿突然不要命的痉挛起来。
“……”他死死抿紧薄唇,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为了不被她发现努力克制自己。
然而腿上一抽一抽的疼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哼出声来。
楚辞立即发现不对劲,掀开被褥检查他的腿,“咦。”
这疑惑的一声,在司暮在看来非常不同寻常,他身子剧烈的颤抖,以为楚辞一定会被吓得跑掉。
却在下一秒,一只柔软的小手按在在他痉挛的地方,非常有手法的给他按起来。
过了一会儿,司暮眉眼间的气息总算没那么冷冽,他睁开眼看着楚辞。
楚辞低着头给他按腿,并不知道他醒了。
他盯着女孩儿的发顶若有所思。
楚辞发现他醒了,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她整个人一僵,尴尬的缩回手。
“别停。”司暮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细细嫩嫩的手腕子一掌就能握住。
楚辞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司暮也什么都没问,就这么默契的沉默。
楚辞的小手按着很舒服,放松下来后涌上一阵疲倦,司暮闭上眼睛睡去。
睡梦中司暮被梦魇住了,耳边有个声音在叫他。
“司暮,司暮……”
司暮被摇醒,他有些惊恐得看着床边的楚辞,眸色有些碎裂,下意识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楚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放心不下他,不争气地掉头回来了。
“我在一直这里你不知道吗?”他睡着之前不是还跟她说过话。
司暮的意识还残留在梦里,他头疼得捏着眉心。
“司爷,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你梦见什么了?”
想起梦中的一些片段,司暮的瞳孔缩了缩,倏地抓住楚辞的手将她扯拉进怀里。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