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车窗打开,呼呼的冷风像冰刀子一样往脸上招呼。
李安心握着手机,脑子里一片清明,心里却逐渐发沉。
黎晋川在试探她,看她在发现那封文件后还能不能冷静思考,会不会直接问他,会不会……还信他。
她当时做了什么?
他当时又在想什么?
这段日子的各种细节在脑子里快速闪过,她恍然发现,彼此之间的早就有裂隙,他也暗示过她很多次。
他的耐心耗尽了,所以才试探她一把?
不对,还有其他东西。
一下鸣笛声响起,惊散了她的思绪,她整个人一激灵,抬眸往前看去。
司机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说:“是老爷子的车,三小姐,您要下车么?”
李安心手心里一阵发凉,往宅子里看了一眼,说:“你先往前开,让爸爸的车过去,然后再原路返回。”
司机应了一声。
李安心冷静下来,又有来电打过来,是她刚才在路上联系的江州那边的人。
“喂?”
“三小姐,我们这边……”对方快速说着。
李安心认真听着,说:“你们帮着处理,保护好那个女孩儿,派人去等着四少,他一出来就让他去趟医院。时间来不及的话,你们不用等他,以病人为重,先办理转院。”
“好的。”
电话挂断。
李安心担心那边人接不到李胤泽,又给能第一时间见到李胤泽的人打了电话,把一切都处理完,她才看到时间。
距离她从黎晋川那边出来,已经过去三十五分钟了。
“三小姐,现在原路返回么?”
“……嗯。”
车往回开,速度还是很慢。
李安心面色平静,手却不停地握紧摩挲,中途只说了两次,“开快一点。”
司机点头,也不敢开太快。
等回到黎晋川的公寓底下,车刚停好,李安心就匆匆下了车,司机兼保镖都没跟得上她。
站在电梯里,她心里忽然没了底。
叮——
电梯门打开,她脚步顿了下,往外走去。
站在紧闭的门前,她有片刻的犹豫,伸手敲门。
没有回应。
她想了下,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
打开门,室内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温暖。
“小川?”
室内空荡荡的。
李安心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就是从嗓子眼儿往上泛苦,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往里走了一步,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清晰又寂寥。
黎晋川走了。
回家了么?
她冷着许久,总算是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关机了。
她想了想,给他的合伙人打电话。
“晋川么?他今晚要出差,好像飞机就差不多这时候,估计快登机了。”
李安心默了,似乎还很镇定,只说是有事找黎晋川,挂了电话。
她抬头看钟,一来一回,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他是一早就做好准备了,猜到她看到那封邮件,一定不会相信他。
李安心坐在了餐桌前,手脚冰凉。
眼神一扫,这才看到桌角有张字条。
她快速拿起看完。
——我们大概需要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下面还有一行。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