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着说，头一次看见这么多钱？还是觉得钱还不上？别担心，做我们这一行来钱很快的。”
我依旧有些紧张，虽然说是借，但是他也没让我打欠条，我几乎是空手套白狼拿了这二十五万。
“不是，我难道不用签欠条之类的吗？”我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汪经理却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既然留下来了，那就是我汪磊的兄弟，区二十五万，你开个单就赚回来了，你留下来了说明是想赚钱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这次园区逃跑事件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园区里的可用之才也少了很多，今后客服组就合并成两个组了都给你带，就是人数可能只有原来的一个组。”
我抬头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以后你就不再是组长了，你是客服部的部长，组内的业绩你可以分到10%，并且组内的员工工资你也可以随意调配，至于这二十五万，我相信你一定会尽快填上吧，听你的意思，你的家人治病似乎也需要不少钱，怎么样？这个职位你还满意吗？”
我有些诚惶诚恐，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升职，那我岂不是越来越接近核心区域，越来越靠近权力中心。
我的心里一边希望尽量往上爬，一边又唾弃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在这里爬得越高罪孽越深。
“我真的能行吗？我之前也是个小小的狗推，恐怕难以胜任。”
我很想接受，又怕作为部长的起责任更大，我无法胜任，毕竟组长的业绩要求就已经很过分了，部长岂不是地狱级别困难。
“你就不要谦虚了，我这正值用人之际，我很看好你的，你一定要多做出些成绩来，家人是你活着的希望，你又何尝不是他活着的希望呢？你说是吧。”
我一转头对上他的双眼，我看到一个名为渴望的漩涡，将我牢牢吸住。
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我甚至能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这下也勾出了我的烟瘾，喉头发痒。
我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他向我抛出的橄榄枝，抓住时机就是飞升成人，也许还能接触到外面，借此打听哥哥的消息。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好好干，既然升了职就有新的工作了，明天收拾收拾去找人事部的李哥，去街上买点人回来。”
我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轻松就可以出入园区。
出了园区又在大路上走了十几分钟，七拐八拐地有个六七公里，终于绕出郊区，看见了低矮的楼房，和热闹的集市。
我和李萧元坐在颠簸的越野车上，一路从荒芜进入城市。
说是城市其实更像是一种小城镇，路边的楼房都是小两层，像是农村的自建房一样。
随处可见的五彩斑斓的防水布支起来的棚子。
有卖瓜果的，有卖炸饼的，摊子前围满了人，有的就蹲在地上，三五下啃完一整个油饼。
“早上出来的早，等会儿干完活去买点东西吃嘛？”
李哥十分自来熟，看见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特意告诉我哪里的早餐好吃。
“你看见那个油饼了吗？是这里的特产，米做的，很干也很油，你可以试试，反正我第一次吃是没吃下去的，你吃过辣椒蘸青芒吗？这个好吃的，等会儿买完了去试试吗？”
我没想到李哥对这里居然有些了解。
“李哥，你很了解这里吗？居然还知道本地小吃啊，真厉害。”
“嗨这有什么，你做长时间了就知道了，我是负责人事的，连接园区内外，当然知道得多，你还想吃什么，下次跟我说，我要是出勤我就给你带。”
李哥朝我使了个眼色，让迅速拉近我俩之间的联系。
我的视线突然被路边一堆花花绿绿的牌子吸引，望过去，那是些挂着彩灯按摩室，屋子里却一片漆黑，可能是没有到营业时间。再往前走，集市的热闹感觉越来越盛，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
我甚至觉得这里就是国内的某一个落后的城镇，所有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生活，没有园区，没有诈骗。
可是在越野车经过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后，这里的商品不再是一些吃的喝的，生活用品，而是变成了人。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面黄肌瘦，消沉而绝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呆呆坐在笼子里。
“这些人都是从别的园区卖出来的吗？”
听到我这么问，李哥点了点头。
“对，都是从别的园区里卖出来的，在这里买卖一个人最便宜才只要五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