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山市开西餐厅的国人每天都要拉走五头牛身上的上好牛肉。
屠宰场的几个师傅宰牛、分割牛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些壮如小山一般的黄牛里,但凡哪一只稍微瘦弱一些,它的肚子里一准就有结石。
牛身体里的结石,就是牛黄。
天然的牛黄,十分稀有。是一味很珍贵的中药,价值也十分高。
师傅们没给杨老九打工之前就宰牛无数。
但他们那时候连半块牛黄也没碰到过。
在杨老九的屠宰场里干了不到两个月,居然就碰到了三块牛黄！
这个概率太高了！
师傅们轮休时就牛黄的事情当成谈资,给传出去了。
没想到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张启年的耳朵里。
张启年问过杨晓燕,确认牛黄的事情不假之后,立即行动起来了。
他给崔良生崔神医打了个电话。
他想,岳父大人手中有牛黄,他要是给岳父大人的牛黄找个好买家,应该能在岳父大人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崔良生接到电话,特地抽空从外地赶到常山市。
换成别的地方,区区两三块牛黄,还不值得劳动他的大驾,他只需要派人去买就行了。
可崔良生上次从检测所拿走的那块牛黄,做出来的丸药药效太好了。
这使他对常山市出产的天然牛黄抱有很大的期望。
因此,他才会亲自跑这一趟。
……
崔良生说完要买牛黄之后就等着杨老九的回答。
杨老九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问道“您是？”
“鄙人姓崔,是个中医。”
崔良生谦虚了一下,没说自己其实是个受人尊崇的神医。
杨老九“哦”了一声,“中医啊,难怪想买牛黄,是做药用的吧？”
见杨老九态度太过随意,崔良生身边站着的那几位教授不乐意了。
虽然他们刚才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同时又有些难过。
但崔良生是中医界的泰斗,是他们的偶像。
他们不允许别人轻视自己的偶像。
教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崔良生的传奇人生——
某年某月,崔神医在某地拦住了一个送葬队伍,靠一根银针,扎醒了棺材里面的“死人”。
某年某月,崔神医又在某地医好了一个植物人。
某年某月……
杨老九听着听着,只觉得崔良生头顶上一下子漫出了无数佛光,身上的黑色棉服也变成了袈裟,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变成了阵阵梵音。
崔良生见杨老九发愣,便催促了一声“把你手上的牛黄全部卖给我吧,你开个价。”
杨老九猛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卖不卖。我的牛黄不卖的。”
崔良生急了,“为什么不卖啊？
你留着又不能下崽,不好好存放还会失了药性。
卖钱才划算！”
杨老九笑着说“是我没说清楚。
崔神医,我的牛黄不卖给您,是因为我要送给您！”
崔良生明白,杨老九突然决定把牛黄送给自己,肯定是听了自己神医的名头,有事相求。
他只想买药材,不想多事。
崔良生拒绝道“无功不受禄。
你还是卖给我吧。
你给我牛黄,我给你钱。
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这样最好。”
杨老九说道“崔神医,我的确是有所求。
我妻子去年脑子里长了个瘤,在常山市医院里动了手术切除了。
虽然医生说过复发的可能性很小,她这段时间以来看上去也很健康,但我还是很不放心。
都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
今日有幸见到您,我便想厚着脸皮请您帮我妻子把把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了。
只要您帮她看看,我愿意把那三块牛黄都给您。
另外,我家还有一根上好的百年人参和一些别的好药材,只要您看得上眼,都可以拿走。”
崔良生一听说还有别的好药材,立即就心动了。
“走吧,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妻子。”
……
崔良生到了杨家,给林春花把了把脉,明确地告诉杨老九,林春花身上没有异常。
唯一的异常,就是太健康了。
正常人五六十岁时,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下降,不说有毛病吧,至少也是亚健康状态。
而林春花,却强壮得像头牛。
杨老九很高兴,一高兴,就拿出了周沫给他留着补身体的各种好药材。
林春花也很高兴,一高兴,就钻进了厨房,要留崔神医和那几个教授在家里吃饭。
崔良生既得了好药材,又享了口福。
吃完饭,那几个教授走了,崔良生却留了下来,追问着杨老九那些上好的珍贵药材哪儿来的,还能不能再买到。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老九拿出来的这批药材,与张家给他的那一批是同一种品质的,没准就出自地一个地方。
这样好的药材做出来的中成药,药效都非常好。
如果可以,崔良生还想再买一些回去,做成药,让自家药铺再多一些上品好药。
杨老九自然不会告诉崔良生真相。他把以前应付张德顺和张启年的那一套说了出来。
就说是从一个神秘人摆的流动摊位上买的。
杨老九说的再认真,崔良生也不会信的。
会摆流动摊位的药贩子,卖的一般都是假药。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为了不被买了假药的人追过来算账。
中医这行再不景气,到底也还是识货的人多。
品质极好的药材,不可能会流落到摆地摊的低等药贩子手上。
它们会被那些高等的药贩子操控,卖给那几家闻名全国的大药房。
高端的产品,流向高端的市场,才能榨取最大的价值,挣到最多的钱。
“杨老弟若是方便,还请将这些药材的真实来处告诉给我,我太需要这样的好药材了。
这些药材经我之手,按我家祖传的秘方做成药,关键时刻是可以挽救人命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杨老九顶不住了,他悄悄地看了看周沫,把周沫用嘴形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
“卖药材的人性子古怪,不愿意让我们把他的相关信息透露出来。
不过,我们家种的那些药材,都是他给的药苗。
我们会严格按照他教的方法去种植。
据说只要这么做,那些药苗就能长成高品质的好药材……”
崔良生还是没有相信。
午后,他又去了杨老九家的药田里,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药苗。
果然都是些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难道说,杨老九没有骗人？
这些药苗和药材一样,都是出自一个世外高人之手？
崔良生看看了种得特别随意的药苗,忍不住说道“你们的种植方式,根本就不科学！这些药苗怕是长不大了。”
杨老九不是很在意地说道“长不长得大,时间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