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危急，医生必须要让家属签字，所以我就打给了他……”
凌琴小声在我耳边解释。
我和苏益川现在还没离婚，在法律层面上，他还是我的丈夫，是能够签署手术同意书的首选人。
“琴琴，我突然想喝点热水。”我对凌琴说。
她很了然地点点头，带上门离开了病房。
苏益川既然来了，他不是一直想和我好好聊聊吗？
行，我今天就给他这个机会。
“老婆，趁热喝吧。”他舀了一勺鸡汤要喂我。
我侧过头躲开，同时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碗，淡淡道：“我自己喝。”
或是我今天的态度过于温和，反倒让苏益川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愣了愣，紧接着立马喜笑颜开，举起右手向我发誓：“老婆，经过这件事，我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向你保证……”
我不想听他那些令人反胃的情话。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沉醉其中的。
我打断他，不耐烦道：“行了，你能不能别再演了？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吗？说重点吧。”
苏益川有些懵。
他没听懂我的意思，又或者，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说，那我可就直接问了。”我沉声道，“你不肯签字离婚，是不是对财产的分配方式不满意？如果你肯爽快签字，我可以不追回苏雨晴名下的公寓。还有你一直开的那辆车，你也可以开走。”
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我突然看开了很多事。
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苏益川。
可是为了未出生的孩子，为了日后的平静生活，我愿意和苏益川和平谈判。
我以为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谁料苏益川表情一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可能！我不同意离婚！”
我忍不住冷笑道：“车房都送给你了，还嫌不够？苏益川，你开个价吧，究竟要多少钱你才肯签字？”
“老婆，我和你在一起不为钱，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需要的也不是房子，而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小家！”苏益川深情款款道。
我怀疑他都把自己给感动到了，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被他的话彻底激怒，手中的瓷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金黄色的鸡汤洒了一地。
“不为钱？苏益川，11月27日那天，你在你们公司的会议室里，对苏雨晴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我怒不可遏地质问他。
我重述了他的话：“等她发现的那一天，钱早就到我们手里了。”
“你倒是告诉我啊！你到底还想骗我些什么？”
“苏益川，我在你的眼里真的就那么愚蠢吗？这些年来我对你付出的真心，就是被你用来利用糟践的垃圾吗？！”
我红了眼睛，咆哮得声嘶力竭。
苏益川倏地眯起眼睛，如同一条毒蛇般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是一种我过去从没见过的眼神，我被他看得浑身一颤。
“小霏才从手术台下来，你就别惹她生气了。你先走吧！”凌琴闻声赶回病房。
苏益川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