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那女的姓杨，具体叫啥不知道，两年多没见了，听说是离婚之后回老家去了。
不过我跟他男人富豪认识，以前一块打过牌。
”
“三年前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干工地，下了工就过来吃点喝点儿。
富豪是个开出租的，也不怎么勤快，成天搁她媳妇儿这猫着，时不时的去对面挫两把。
”
摊主指了指我入住的招待所：“以前查的不严，我们就开个钟点房打牌。
”
我又捕捉到一条信息：“三年前那个吃坏肚子的小姑娘，是不是富豪送去医院的？”
摊主三五杯酒已经下了肚，满脸通红，有些逾越地搭起我的肩膀。
“你脑子转的还挺快，那天富豪也在这儿，可不就是他送去的。
我记得还有个小姑娘，跟吃坏肚子那个是一起的。
富豪带俩小姑娘去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事后我还跟他开玩笑，有没有对那俩小丫头干点啥，富豪还跟我翻脸了。
没过几天，她媳妇儿就要把摊子上的家伙什都卖了，我就接了过来。
”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得罪了富豪，他再没来过，她媳妇儿更不会一个人过来。
”
我又点了支烟，给摊主也让了一根：“富豪的老婆不在这座城市里，那么富豪还在吗？”
“听说还在，不过这小子人变得有点儿邪性，一个人不回家住，经常在车上过夜。
而且也不是随便找个停车位一趴，经常一个人去那家闹鬼的医院。
”
我身子一僵，这顿饭吃的太特么值了。
“闹鬼的医院？医院经常有病人去世我知道，但这世上哪有鬼？”
我故意往这个话题上引导，摊主继续拍打着我的肩膀：“谁说不是呢？
我也不信，除非真有啥鬼呀神呀的站我眼巴前，否则老子不信那一套。
”
又套问了几句，我问出了医院的名字，并且还让摊主给我找出来富豪的电话号码。
眼看着时间还早，我决定今晚就去会会这个富豪。
按照摊主的说法，富豪也是从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回来之后，人就变得不太一样了，和平日里要好的人日渐冷漠，甚至还和妻子离婚了。
我难免会去想，现在的富豪，会不会跟白灵和翁丽丽一样，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了。
给摊主塞了两百块钱之后，他还有些不情愿：“你特么的是不是看不起我？说好了我请你喝酒的，还特么的给我钱。
”
我确实不太适应这种淳朴的热情，笑道：“先留着吧，就当存你这儿，我可能要再住几天，晚上的宵夜就交给你承包了。
”
离开摊子之后，我就奔着能打车的地方走。
按照拿到的号码，拨通了富豪的电话。
“喂，嘞是哪个？”
接电话的是个嗓音有些沙哑的男人，光听声音，就带着颓废的感觉。
“我想租你的车，送我去个地方。
”
生意上门，他没有理由拒绝，当我说出招待所的名字，让他过来接我之后，这人明显有了警惕。
“你要去哪儿？太远了我可不跑。
”
我一字一顿道：“锦荣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再没有声息。
几秒钟后，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但我也验证了我所想的。
富豪，也和三年前的事有关。
没再继续联系他，我随手拦了另一辆从出租车，听说我要去锦荣医院之后，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娃子，你莫搞错吧？深更半夜嘞，真要去那个鬼地方耍？”
我是真的有些疑惑，看来刚才那个摊主的胆量不是一般的大。
锦荣医院，似乎是蜀城之中很有名的凶地。
“不可以吗？”
我反问了一句，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好嘛，我带你去看下先，要是害怕咯，我再给你带回来嘛。
”
我道了声谢，随即摸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锦荣医院的信息。
入目的第一条标题：震惊！锦荣精神病院，竟是地下器官交易中枢！
接下来就是各种口伐笔诛的新闻报道，我快速翻阅了几篇，了解到了大概。
锦荣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而且刚好是精神病院。
院长叫丁金荣，医院名称是由他的名字同音改成的。
但他在事发之前，可谓是名利双收。
不仅得了‘金’，还收了大量的锦旗。
这位明面上的白衣圣手，背地里确是一个肮脏的人体器官贩子。
因为是精神病院，收容的当然也是精神病患者。
依照多数人对这类患者的态度，多是恐惧、厌恶，唯恐避之不及。
但却也忽略了，精神病患者，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弱势群体之一。
丁金荣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因为很多人，甚至是精神病患者的家人，都把病人当做累赘，不关心其死活。
于是丁金荣就把患者当成了货品一样，残忍杀害，筛选出完好的器官进行贩卖。
依照警方的调查结果，丁金荣至少亲手杀害了数十条人命，他手下的团伙，同样是恶贯满盈。
看完这些文字，我的心情很是沉重。
原以为白灵在墙壁上的画，是她夸张臆想出来的，结果真相比她绘制的画面更加血腥。
现在两只附身在白灵和翁丽丽身上的东西，身份也开始清晰了。
它们生前肯定是在锦荣医院生活过的人，尤其是附身在翁丽丽身上的那个。
它在占据了身体之后，还在偷偷去买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说明它生前服药，是个病人。
这一点我不敢完全确定，准确的说，它自认为是个病人。
但丁金荣有没有更加恶毒的行径，现在已经无人知晓。
带着凝重的心情，出租车司机把我带到了锦荣医院。
入目所及，是杵立在夜色中的医院建筑。
破旧、阴森、诡异！
“三年的时间，就已经荒废成这样了吗？”
我皱起了眉头，出租车司机也不急着离开，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愣个三年噻？这医院封了十多年咯，那时候到处都在骂这个姓丁的，妈的没祖宗的玩意儿，把人身上的下水拿去卖，丧良心嘚很！”